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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是被推出来的弃子?就是为了调走宫尚角?】117终于反应过来。

‘弃子?或许吧。’上官浅走到桌边,提起冰冷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舒缓,不见丝毫慌乱,‘这是她最开始为自己定下的路不是嘛!’

她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水面自己模糊的倒影。

“就是可惜了这枚棋子,我还没用就废了!而她怕是至死都以为,自己的暴露是个意外。”

在这盘棋里,谁又不是棋子?包括她自己。

选婚大典的仪式繁琐而隆重,空气里弥漫着香烛和某种紧绷的、近乎凝滞的庄重。

上官浅低眉顺眼地混在一众新娘中,听着执刃长老念着冗长的祝词,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一次次掠过前方那几位宫家子弟。

宫子羽明显心神不宁,眼神总往地牢的方向飘。

宫远徵倒是看得兴致勃勃,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眼神在新娘们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评估什么有趣的玩具。

而当宫唤羽作为少主,率先做出选择时,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步履沉稳,目光温和地扫过人群,最终,毫无意外地停留在了那位家世最为显赫、姿容也堪称上佳的姜姑娘面前,温和有礼地伸出了手。

姜姑娘脸色微白,僵硬地将手放入他掌心。

一片恰到好处的恭贺声和低低的羡慕叹息声中,上官浅随着众人一起垂下头,唇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回到分配给她的住所,门一关上,外面那些虚伪的喧闹和紧绷的气氛瞬间被隔绝。

上官浅脸上那副温顺怯懦的表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随手将腰间那块代表新娘身份的玉牌扯下,看也不看,随意往桌上一扔。

玉牌撞在茶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身子一软,她慵懒地陷进窗边的软榻里,踢掉脚上精致的绣鞋,蜷起腿,毫无形象地靠躺着。

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喟叹。

选婚大殿上那一个多时辰的端方站立,比练一套剑法还累人。

“这选亲,排排站好让人挑拣,跟集市上挑牲口也没什么分别。”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吐槽,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疲惫。

【啧啧啧,主人,请注意你的用词。】117的声音立刻蹦了出来,充满了幸灾乐祸,

【你也是那‘牲口’里的上等货色之一呢,虽然不是头等的。】

上官浅的眼睛倏地睁开,里面没有怒气,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危险的笑意。她慢悠悠地坐起身,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榻沿。

“117,”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格外轻柔,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我发现你最近……很是肆无忌惮啊。”

【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嘛主人!】117还在嘻嘻哈哈。

“是吗?”上官浅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轻轻晃了晃,“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秋后,”她顿了顿,将茶杯凑到唇边,吹开根本不存在的热气,声音轻得像羽毛搔过,却让空气瞬间凝滞,“算账。”

【……】117那边的欢快气氛戛然而止,像是被瞬间掐住了喉咙。

它似乎能想象到上官浅此刻脸上那副似笑非笑、却足以让它核心代码发凉的表情。

【对不起主人!我错了!我闭嘴!我立刻进入休眠模式!】117光速认怂,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怕慢了一秒就被“清算”。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上官浅轻哼一声,将冷茶放回桌上,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她重新躺回去,目光放空地望着屋顶精美的雕花。

宫唤羽选了姜离离……果然和前世一样。

这个男人,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姜家能给他带来的助力,远比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真假难辨的“表妹”要大得多。

也好。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省得她还要费心思想怎么避开这门亲事。

寡妇的身份,可是去哪都尴尬啊!

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棂窗洒进来,在她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安静得只剩下她清浅的呼吸声。

平静了没两日的宫门,骤然被一种无声的肃杀笼罩。

入夜时分,上官浅正凭窗而立,忽见远处执刃殿的方向,缓缓升起一盏巨大的、苍白的灯笼,像一轮冰冷的月亮,突兀地悬于墨色天幕之上。

紧接着,更多同样的白灯在宫门各处重要殿宇次第亮起,将整个山谷映照得一片惨白凄清。

“白灯……”上官浅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扣紧了窗棂。这是宫门最高等级的丧讯。

院外骤然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比平日多了一倍的侍卫无声地包围了新娘别院,刀甲森然,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新娘们被勒令待在各自房内,不得外出。

各种模糊的、骇人听闻的流言还是如同冰冷的风,丝丝缕缕地钻入院落,钻入每一个惊恐的耳朵里。

老执刃宫鸿羽……遇害了。 少主宫唤羽……重伤不治。 宫门一夜之间,天塌地陷。

翌日清晨,消息终于被正式证实。丧钟哀鸣,回荡在整个旧尘山谷。

羽宫那位一向被视为纨绔子弟的羽公子宫子羽,于一片混乱与质疑声中,临危受命,接任了执刃之位。

上官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素缟的世界,脸上是与其他新娘无二的震惊与恐惧,手心却一片冰凉。

‘宫唤羽……’她在心中冷笑,‘果然还是走了这一步。连“死”,都没打算提前知会我一声。’

【啊?主人,你是说宫唤羽他……】117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怎么,你没看原主记忆,假死脱身,金蝉脱壳。把执刃之位强行塞给宫子羽这个最好控制的弟弟,再把宫门这潭水彻底搅浑。’

上官浅眼底没有半分悲戚,只有看透算计的冰冷,

‘他谁都不信,包括我这个刚刚相认、看似对他毫无威胁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