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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研制长生疫苗 > 第231章 隔空搬物随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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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的干柴“噼啪”爆着火星,把东方经白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像幅被火烤得发卷的老画。

许光建蹲在地上,把最后一瓶草药浸膏塞进防震箱,泡沫垫蹭着玻璃壁,发出细碎的声响。

背包早就塞满了,草药样本的干硬、研究笔记的纸韧、还有东方经白给的那包种子的硌人,混在一块儿,压得肩膀沉甸甸的——倒不如说,心里的不舍更沉些。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洞中央的石灶旁。

东方经白正弯腰添柴,枯瘦的手指捏着把带叶的枯枝,一小把一小把往灶膛里送。

火苗“腾”地窜高,舔着陶锅的底,锅里的药汁“咕嘟”冒泡,清苦的香气漫开来,缠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久久不散。

“东方前辈,”许光建走过去,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这几个月真是谢谢您。不光是长生药的门道,就您说的那些治怪病的方子,我都记本子上了,回去准能派上大用场。”

他从帆布包里翻出个磨破角的笔记本,翻开一页递过去:“您瞧,这是您教我的隐身术要诀,‘气沉丹田时,想自个儿是溪底的圆石’,

我昨儿躲在树后,连那只最精的红毛猴都没瞅见我。穿壁术虽还摸不着门,但‘壁有缝,如纸薄’这话,我刻在心里呢。”

东方经白添柴的手顿了顿,直起身时,指尖沾着点草木灰。

他往灶里看了眼,火苗正舔着陶锅的侧面,把锅沿熏得发黑:“隐身术别总动物较劲,忘了?”

许光建摸了摸后颈,嘿嘿笑:“那不是新鲜嘛……说真的,这些本事出去了肯定有用。”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忽然往前凑了两步,语气认真起来,“前辈,等我的长生疫苗研制成功,开了公司,我头一个就来接您出山。”

东方经白往灶里又添了根干松枝,火苗“噗”地跳了跳,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

晨光从洞口的野蔷薇藤蔓里钻进来,斜斜打在他脸上,那些沟壑纵横的皱纹里,像藏着两百年的风霜——有晨露的凉,有山风的涩,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静。

他慢慢转过身,目光飘向洞外潺潺的溪水,摇了摇头:“不了。”

三个字说得轻,却像块石头落进许光建心里。

“我在这山里待了快两百年,”老人的声音混着药香飘过来,带着点沙哑,“早上听着斑鸠叫起床,晌午躺在石板上晒太阳,看云从山顶飘过,晚上坐在溪边听虫鸣,舒坦得很。”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的草木灰蹭在颧骨上,倒像画了道浅痕:“外面的汽车喇叭,能把我这老骨头震散架;那些电灯亮得晃眼,哪有松明火照得清草药的纹路?不去,不去喽。”

许光建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着老人眼里那片像溪水般平静的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忽然想起石桌上的箱子,赶紧转移话题:“那……这些家伙什咋办?三个大箱子,还有那几袋草药粉,怕有几百斤,我这胳膊腿怕是得跑断。”

东方经白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朵干菊花:“你说你还向老太平学过隔空搬物,白学了?”

“哪能啊,”许光建脸一红,“老太平说这功夫必须修炼一年半才能用’,否则废了。“

“也是,没有那么长时间,要伤了内劲。”老人转身走回洞深处,在石桌旁坐下,背对着洞口,“你走你的,这些东西……自会跟上。”

许光建一愣:“前辈您……也会隔空搬物?”

“会隐身术的人,这些都会吧,不过这些在全人类快失传了。”老人的声音从石桌那边传来,带着点笑意,“你一定要好好修炼,好了,你往车那边走,走慢些,物随人走。”

许光建咬了咬嘴唇,抓起背包甩到肩上。带锁的铝合金箱子在包里撞了下,发出“哐当”轻响。

他走到洞口时,又回头望了眼——东方经白还坐在石桌旁,背对着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那支老竹笛,指尖在笛孔上轻轻摩挲。

“那我……真走了?”他退到洞外,草鞋踩在带露的青石板上,滑溜溜的。

“走吧。”老人的声音从洞内飘出来,混着陶锅里药汁翻腾的声响,“回阳草的种子记得用山泉水泡三天,泡到壳上显白纹再种,自来水不行,里面有股‘火气’。”

许光建应了声,转身顺着溪边的石子路往荒地走。

刚走出十来步,后颈忽然一凉,像有人用指尖轻轻点了下。

他忍不住回头——洞门半掩着,东方经白的身影在洞内的暗影里,只露出个模糊的轮廓,手还搭在石桌上。

而那个最重的光谱仪箱子,正贴着洞壁的苔藓,慢悠悠往外挪!

箱子底擦过石缝里的蒲公英,“沙沙”响,却没磕着碰着,像被只无形的手托着,离地半尺,顺着他刚才踩出的脚印,一步不落地跟上来。

许光建惊得停住脚,喉咙发紧。他明明看见老人的手压根没动,连竹笛都还搁在石桌上。

可那箱子就像长了眼睛,他快它就快,他慢它就慢,过溪上的跳石时,竟像被人提着后领,轻轻巧巧落在下一块石头上,连箱角都没沾着水。

“别停。”洞内传来老人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这路滑,踩稳了。”

许光建赶紧往前走,眼睛却忍不住往身后瞟。

第二个箱子也跟了出来,贴着洞外的老槐树树干滑,像被树影牵着;第三个箱子紧随其后,最上面的试剂瓶轻轻晃,却没倒。

而洞口的暗影里,东方经白始终没动,只有晨光透过藤蔓,在他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快到荒地时,那袋麻布裹着的草药粉也飘了过来,圆滚滚的像个胖娃娃,晃晃悠悠跟在最后,活脱脱一串被线牵着的风筝。

许光建走到小车旁,刚拉开后备厢,就见第一个箱子轻轻往下一沉,“咔”地落进车厢,正好卡在角落。

第二个、第三个也跟着落下,自动往旁边挪了挪,码得比他自己摆的还整齐。

最后飘来的草药粉袋,竟自己钻进了半开的副驾车窗,稳稳落在座位上,还往前蹭了蹭,不挡开车的路。

许光建趴在车窗上往山洞的方向望。

晨雾正浓,远处的山洞像块嵌在山坳里的墨石,洞口的野蔷薇在雾里只剩团模糊的粉,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可他分明能感觉到,有双眼睛正从洞里望着这边,带着松针的涩,带着药草的暖。

“前辈,我走了啊!”他对着山洞喊,声音撞在山壁上,弹回来时散了一半。

洞那边没回话,只有风从溪谷里卷过来,带着句飘忽的嘱咐:“凝露草要阴干,培育回阳草时掺在土里,三个月浇回山泉水……”

许光建发动汽车时,仿佛看到东方老人在面前,他忽然想起刚才在洞里,东方经白拒绝他时,晨光落在老人脸上的样子——皱纹里的风霜,像两百年的溪水冲刷出的沟壑,深,却清。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种子包,硬邦邦的硌着手心。

忽然懂了,有些东西比出山更重要:老人守着的不是山洞,是两百年的草木光阴;他带走的也不是箱子和种子,是藏在皱纹里的传承。

风从车窗缝钻进来,带着股清苦的药香,和灶上熬的醒神汤一个味道。

许光建踩了脚油门,小车拐过山梁,后视镜里的山洞彻底看不见了,可那股药香,却像长在了车里,跟着他一路往前,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