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飞回来的那批野鸭子,把脑袋往窝里一探,就知道家里遭了贼。
拍打翅膀,嘎嘎叫个不停。
这年头,见过偷蛋的,还没见过偷毛的!
人心真的太过险恶!
偷家二人组还没跑出芦苇荡,就被野鸭子追上了,一群野鸭子扑棱翅膀朝两人追杀过来。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两人跑的仿佛雪地上的疾兔!
这群野鸭子的体型堪比成年人,翅膀完全张开超过三米,鸭嘴宛如铁板一般,里面还长着酷似锯齿的两排利齿!
一看就很凶残!
眼看就要被追上,陈峰把鸭毛抛给江瑜,从脚下捞起巨大一团雪,团实成一颗大雪球,转身动作如抛铅球一般朝着野鸭子砸去。
砰的一声!
大雪球砸中了一只野鸭子,雪球没碎开,刚好套在了野鸭子脑袋上。
野鸭子脑袋一沉,从空中掉落下去,宛如一支标枪一头扎进雪地里。
只有脚掌和尾巴露在外面,拼命摇晃。
陈峰看攻击有效,故技重施,大雪球一团一团的往后砸。
很快。
一群鸭子只剩几只鸭子。
这几只野鸭子都极擅躲避,体型也更巨大,明显是鸭群中的头鸭!
“嘎——!”
随着其中一只头鸭的号令,其中一只野鸭子飞离群体,单独去追杀江瑜。
它伸长脖子,战斗机似的从空中俯冲而下。
陈峰这时候就顾不得团雪球,几步追上江瑜,一个起跳双手抓住那只扑来的野鸭脖子,落地后原地抡了好几圈,对后方的野鸭子丢了过去!
噗噗噗!
“嘎嘎——!”
一下子砸落两三只!
然而还是有一只头鸭成功躲避,飞扑而来,趁机一口咬中陈峰的屁股!
让你偷毛!
“嗷!”陈峰发出一声惨叫。
紧跟着刺啦一声,他后面那一块的棉服被鸭嘴咬开一个大洞!
野鸭子摇头甩出一嘴棉花,又昂起脖子二次突袭。
陈峰怒极,反身一拳把鸭脑袋捶进雪地里,然后捂着屁股跑。
跑出芦苇荡后,鸭群就不追他们了。
它们在边界处走来走去,举着翅膀,对着天空嘎嘎叫。
死里逃生的两人钻进“导弹头”,终于能好好喘口气。
江瑜把麻袋塞进后车厢,拿出两瓶水,递给陈峰一瓶。
陈峰喝了几口,接着默默打开一张空麻袋,把另一端的封口撕开,像穿裙子一样穿在自己身上。
心里泪流满面。
好惨啊,屁股好凉~
回去路上,倒还一帆风顺。
江瑜在车上就平分好了鸭绒。
一人四分之一麻袋,做一张双人盖的羽绒被绰绰有余。
江瑜就打算做一张双人被,比两张单人被省材料。
剩下的还能给薛深做条羽绒裤。
一到家,江瑜就迫不及待跳下车,把收获拿给薛深看。
陈峰把“导弹头”停进江瑜家的小院后,才拎着羽绒回自己家。
柳青雅看见他的装扮,十分疑惑,“你穿着麻袋干什么?”
陈峰不语,只是关好门,面无表情把麻袋脱下来,转过身去。
柳青雅蓦然看见冻得红扑扑的一团屁股墩儿,扑哧一声,笑了。
跟着是哈哈大笑。
江瑜他们到家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
吃过晚饭,洗洗就钻进被窝。
钻的依然是薛深那一边。
薛深一想到昨晚的彻夜难眠,就有些抗拒到床上去。
甭管心里有没有鬼。
他毕竟是个成年人,有些反应根本不受控制!
江瑜不断催促他:“快来睡觉啊!墨迹什么呢。”
薛深沉声说:“分开睡吧!我往脚边多放几个暖水瓶就行了,昨晚那样……我不习惯。”
江瑜随口就说:“一天不能习惯,天天就习惯了!”
就像逼他泡脚这件事一样!
薛深给了江瑜一记冷眼。
江瑜抬头,瞅到他的眼神,妥协!“啊行行行!”
卷着自己的枕头被子滚另一边去,蒙头睡觉。
薛深松口气。
给瓶子灌好热水,灭灯爬上床板。
刚躺平下来。
哗啦一声。
帘子又被掀开。
江瑜连人带被子钻过来,像昨晚那样抱住了他的腿!
薛深:“……”
刚才的话都是白说是吧?
为免再次陷入昨天那样的无效争论,薛深望着黑乎乎的吊顶,又数起了羊。
本以为会和昨晚一样,彻夜难眠。
却没想到,今晚数着数着,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明。
早上睁开眼,就感觉格外清醒。
身上都是热乎乎的,无比舒适。
薛深有些不敢置信。
他竟然这么快就习惯抱团取暖的感觉了?
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手上好像捏着什么。
他掀开被子一看,是一个光滑的脚丫子!
眼睛一瞪,合上被子,放开手!
紧跟着耳朵就烧了起来。
可恶!
原来昨晚梦里抓到的不是袖珍小乳猪!
脚丫子的主人蹬了蹬腿,也醒了。
她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看另一头的薛深眼睛睁着,便对他投以微笑,“早啊,深哥~”
今天的任务就是做羽绒被和羽绒裤。
至于布料,就用以前淘汰下来的旧床单。
江瑜正和薛深一起裁床单,陈峰敲门进来,手上提着昨天的麻袋和一包裹布。
“那个……小瑜妹砸,可不可以麻烦你帮个忙?”
他和柳青雅都不会针线活,羽绒被只能请江瑜帮忙做。
江瑜一看就明白了,喊他进屋,“做个被子而已,麻烦什么?一点也不麻烦,你把东西放桌上吧。”
“哎,好!”陈峰放下东西,又看向江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他请江瑜做被子,给粮食或者给积分都显得太过生分,只能力所能及补偿一点劳动力。
反正他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江瑜也怕陈峰心里有压力,便招呼他过来抓住床单的一角,三人合力把床单撑开,江瑜用一把大剪刀,沿着划线的地方一刀划到底!
她最先裁下来的布料是用来做羽绒裤的。
羽绒裤江瑜打算做双层。
外层铺上一层薄薄的棉絮,里层灌入羽绒,双效保暖!
正忙活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请问,陈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