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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玦视线看向旁边的少女,只见她正望着远处的轿撵出神

设宴地点在仙味楼,他早听闻知府把楼里守得密不透风,连侍从都全换成了自己人,往日还能借商户送礼混进去,今日却艰难异常,正愁着如何潜入,没承想越倾歌竟早已办妥了

他已派人查过,帮忙安排一切的就是天下第一楼的主子苏彦辞,这人名下的产业多如牛毛,甚至做遍了整个江南地区乃至整个大越,甚至已经铺设到了邻国,颇有手段

但此人却极少掺和官场事的人,如今竟愿为越倾歌冒得罪官宦的风险,这般倾力相助,不知两人是如何相识的?这份交情,倒让他有些意外。

正思忖着,越倾歌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眉梢微挑:“皇叔,你在看什么?”

箫玦收回思绪,垂眸掩去眼底的探究

:“我在想,晚间入楼需多加谨慎,周闵与那江南布政使左合安,皆是见过你我真容,一旦被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越倾歌

:“他们贪墨赈灾款,本就心虚,若知晓你我暗中查探,定会狗急跳墙,对你我下死手。今夜行事不可冲动,一切以随机应变、保全自身为先,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越倾歌闻言,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眼尾随着笑意微微上挑

:“那是自然,王叔放心,就算是真被认出来,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苏彦辞既敢应下安排名额,就定然有办法保她们平安离开

风从窗外吹进来,拂动她耳侧的碎发,几缕青丝贴在脸颊,她抬手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眼底满是对笃定

箫玦听得这话,只觉得心尖莫名泛起一丝涩意,像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

他如此笃定,是因为安排这一切的人,让她十分信任,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那点情绪却被他飞快压下去,开口的声音却不自觉发涩

:“你与这位天下第一楼的少主,倒像是关系匪浅。这般笃定他会不顾一切救你?,哪怕对上朝中一品尚书、二品布政使,也绝不犹豫?”

:“他定然会。”

越倾歌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异样,只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眼底的信任不曾掺半分假。

萧玦喉结动了动,身侧攥着的手又紧了紧,心底那点酸涩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没再追问下去。

越倾歌瞧他这副模样,歪了歪头,鬓边发丝又被风吹得晃了晃,语气带着点打趣:“皇叔居然如此好奇,怎的不问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萧玦抬眸看向她,目光落在她带笑的眉眼上,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轻了些:“你若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

:“今日怕是来不及啦。”越倾歌笑了笑

:“离晚间赴宴还有两个时辰,还有好多事要准备。”她顿了顿,眼底漾开温和的笑意,

:“等这事了了,哪日得空,再慢慢和你细说。”

箫玦望着她真切的笑容,眸底飞快闪过一丝暗淡,像被乌云遮了的月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箫玦随即又垂下眼帘,掩去所有情绪,只淡淡应了声:“好,那先去准备吧”

夜幕降临平江府

仙味楼已被灯火裹得如同白昼,楼外檐角挂满了朱红宫灯,灯穗随风轻晃,映得飞檐上的鎏金走兽愈发鲜亮

楼前石阶两侧,两排落地纱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街角,楼内更是一派奢华

一层大堂的梁柱缠了明黄绸带,穹顶垂下的巨大灯笼,照得青砖地面一尘不染,往来的侍从皆是府衙衙役,便是角落里扫地的杂役,动作都规规矩矩,目光只敢盯着地面,半分不敢乱瞟。

夜宴设在顶层的,这阁楼本就宽敞,此刻摆了一张足容二十人的梨花木圆桌,桌面光可鉴人。

桌上早已摆满珍馐:金盘盛着的清蒸江瑶柱冒着热气,银碗里的驼峰羹泛着油光,连寻常难得一见的熊掌、鱼翅都码得齐齐整整,旁边还立着两个温酒的錾银壶,酒香混着菜香,在阁内弥漫开来。

主位上,户部尚书周闵一身藏青官袍未脱,乌纱帽搁在身旁的矮几上,他背脊挺得笔直,左手搭在桌沿,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目光扫过席间众人时,带着高位者的倨傲

毕竟是贵妃表亲、二皇子心腹,又掌着户部实权,便是对着同席的官员,眉宇间也透着几分高人一等的疏离

左手首座坐着江南布政使左合安,一身深紫官袍,面容冷峻表情同样倨傲,他端着茶杯,指尖捏着杯沿,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对桌上的珍馐瞧也不瞧。

常年盘踞江南,让他在这地界说一不二,早养出了几分土皇帝般的冷傲,对周闵这京城来的官本就带着几分不服,更何况此人还是二皇子的人

此刻更是连眼神都懒得与对方交汇,两人之间隔着半张桌子,却像隔了一条无形的河,互不搭理

下首的就是柳承业,便是这桌间唯一的热场人

他穿着石青色知府官袍,身子微微前倾,一会儿端着酒杯凑到周闵跟前:“大人尝尝这江南的醉蟹,是今早刚从太湖捞的!可鲜了”,

一会儿又转身给左合安添酒:“布政使大人上次念叨的茶,下官特意寻了,一会儿让下人给您送到住处”

看着样子竟然是想左右逢源,他脸上的笑堆得恰到好处,眼底却飞快地在二人之间转着,生怕哪句话没说对,得罪了一方。

他虽然暗地里是二皇子的人,但明面上却是左合安的手下,在大局未定之前,一言一行自然需要万分注意

而席间,稍微说得上话的就正四品的漕运使陈邦,还有从五品的盐铁司郎中何靖,这两人立场不明,但是明面上都唯布政使左合安是从

其余都是些说不上话的小官,泽川县令、昆山县令等几个七品小官,一个个端着酒杯坐得笔直,大气不敢出,只在柳承业敬酒时跟着附和两句

目光时不时怯怯地瞟向主位的周闵和左合安,连夹菜都只敢捡自己跟前的,生怕动静大了惹得两位上官不快

夺嫡之争早已经开始,站错了对都是粉身碎骨的结局,而面前的这两人立场对立,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

一开始席间的话题都是属于闲聊范畴,没有人提起此次的最终目的,越倾歌与箫玦却也并未扮作侍从守候在此

今日这情况左合安对周闵早有不满,所以在席上两人多半都只会是言语上的试探,饭后才是重头戏

酒过三巡,桌上珍馐尚冒着热气,主位上的周闵却忽然放下银筷,指节叩了叩桌面,声响不大,却让阁内瞬间静了下来。

他端起酒杯浅酌一口,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左手边的左合安,语气平淡却带带着威压

:“此次圣上钦点我来平江府督办赈灾,临行前陛下特意叮嘱,江南灾情要紧,需地方官协同配合,不可有半分差池。”

话锋一转,他抬眼看向左合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左布政使今日晨间甚至都未能到码头,想来是江南事务繁忙?只是不知,再忙,能忙过赈灾这等关乎百姓生计、圣上牵挂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