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银欢心中暗喜,果然,他们是看重她腹中这个孩子的。
彩荷指着桌上堆着的赏赐开心道
:“主子,您看!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人送来的,都是西域进贡的蜜蜡、玛瑙,还有上好的狐裘!”
彩荷语气愈发雀跃
:“方才伺候的宫人说,这锦月殿是皇后娘娘亲自选的,东宫之中,除了准太子妃的凝仪殿,就数咱们这儿离太子殿下的宸曜殿最近,规制也是最尊贵的!
想来,太子殿下定是把您怀了龙种的消息告诉皇后娘娘了,您看,连准太子妃那边,都没这份特殊赏赐呢!”
越银欢闻言,唇边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抬手轻轻抚上小腹,眼底满是得意
有了这个孩子,她在这东宫,可以横着走了
彩荷上前取过桌上的托盘,捧到越银欢面前
:“主子您看,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赐下的白狐裘,方才送东西的宫人说皇后娘娘特意交代,今晚赴宴务必披上,说这儿风沙大、夜里寒凉,千万别冻着您!”
越银欢看着托盘里那一块雪白的狐裘,毛发蓬松柔软,在殿内暖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她抬手轻轻抚上狐裘,只觉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这狐裘一看便是上等佳品,比她在大越见过的任何一件都要华贵。
她缓缓勾起唇角:“皇后娘娘的心意,我自然不会辜负。”
心中却早已盘算开来,今晚宫宴,她便披着这件狐裘前去。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到皇后对她的看重,看到她所受的优待,远超自己皇姐那位名义上的准太子妃!
凭什么越倾歌总能占尽风头?
今晚,她定要凭着这份荣宠,艳压群芳,让整个图望皇宫的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能站稳脚跟的人。
同一时刻,凝仪殿内。
越倾歌正端坐于案前,清芷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取下头上的钗环随后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公主,奴婢方才听东宫的宫人闲聊,皇后娘娘给平宁公主赐了好多金银珠宝,还特意赏了一件上好的白狐裘,叮嘱她今晚赴宴披着,生怕她染了风寒伤了身子。”
清芷语气里满是愤懑
:“这哪里是赏东西,这不是明着打您的脸吗?您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越倾歌身为准太子妃却不得重视,很快这图望东宫里的人就会开始编排公主!
清芷知晓此行来图望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和和美美过日子来的,
介于公主的身份和过往种种,这图望皇室必然会百般刁难,只是此刻清芷还是忍不住担忧……
这明明白白的羞辱,这才第一日,日后怕是更会变本加厉……
越倾歌闻言,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无妨。”
她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上辈子,她就是处处照拂这位看似怯懦无害的五皇妹,
反而导致自己在东宫处处受掣肘,最后反得了背刺的结局……
如今……
她越银欢想要无上荣宠,她便助她,她想要斗,她便为她献谋……
而自己,甚至不需要亲自下场,她只需在背后操控一切便可
越银欢将会是她在东宫最好用的挡箭牌与棋子,所以她现在被皇后看重,是好事!
若不是自己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冠上一个吉星的名头,以越银欢的蠢笨,恐怕是活不了多久
而现在,因着她腹中的孩子,皇后和沈惊寒都会无条件保她
那些上辈子陷害伤害自己与心腹的人,这辈子就用越银欢的手一个个除掉……
夜幕降临
这场皇家宴会在东临殿举行
殿内并未邀请外臣,只设宴款待皇室宗亲
沈夜与叱明淑端坐于上首主位,案几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与美酒;
下方左侧设着一席,沈惊寒独自斜倚而坐,姿态慵懒却难掩锋芒;
他身旁还空着两席,显然是为越倾歌与越银欢预留的;
再往下,便是各位皇室公主、宗亲贵眷,依次排开,气氛庄重
酒过三巡,殿外传来内侍清亮的唱喏声
:“大越护国长公主越倾歌、平宁公主到!”
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殿外
带着好奇、审视,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敌意。
最先缓步踏入殿内的,是越倾歌。
她并未换上图望的服饰,依旧身着一袭大越服装,大红纱裙层层叠叠,裙摆绣着暗金流云纹,行走时如霞光流动,华贵异常
头上梳着高髻,髻上架着一顶形制别致的金质发冠,发冠向左右两侧舒展延伸,宛如展翅的金羽,
冠身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又垂着无数串珍珠流苏,两侧流苏随着她的步履轻晃,
前侧正中更有几颗圆润的东珠垂在额前,与额间那枚朱红花钿相映成趣;
她的唇上涂着明艳的大红口脂,整个人透着一股艳而不俗的夺目气质,一进门便牢牢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殿内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她惊心动魄的美貌惊艳,
可下一瞬,当看清她身上的大越服饰时,众人神色便纷纷变了。
要知道,服侍的侍女是早就将图望的服装送了去的,如今她这是……
故意为之!
上首的皇帝沈夜眉头微蹙,皇后叱明淑的面色更是骤然沉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入了图望的宫,却依旧执着于大越服饰,这分明是不将图望皇室放在眼里!
下方的宗亲贵眷们也窃窃私语起来,神色间皆是不满,看向越倾歌的目光多了几分鄙夷与敌视。
唯有沈惊寒,依旧斜斜倚在席位上,非但没有不悦,眸中反倒泛起浓烈的兴味。
他单手支着下颌,目光灼灼地锁在越倾歌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很欣赏她的这份胆识
这份桀骜不驯的模样,更吸引他了
越倾歌之后,越银欢才缓缓走入殿内。
她早已换上了图望的服饰
一袭银灰色织金袄裙,外罩着皇后赏赐的白狐大氅,显得雍容华贵
她本满心期待,以为自己身着图望服饰、披着珍贵狐裘,定能引来众人瞩目。
可现实却狠狠泼了她一盆冷水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黏在前面的越倾歌身上,
或惊艳、或不满、或敌视,竟无一人将过多的注意力分给她。
她像个被忽略的影子,跟在越倾歌身后,显得格外不起眼,连她精心打理的装扮、刻意彰显的荣宠,都无人问津。
越银欢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握着狐裘袖口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