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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 > 第22章 周大人的“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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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门的书房里,烛火被穿堂风搅得摇摇晃晃,将周显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张勇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额头抵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刚从城西砖窑回来,萧砚在那里翻出劣质砖、逼问吴三的事,他躲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此刻汇报起来,声音还在发颤。

“……那萧砚拿着本账本,说是……说是有大人的亲笔签名,还说要去赵员外的粮仓搜查……”

“砰!”

周显猛地一拍公案,茶盏被震得跳起来,滚烫的茶水泼在他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眼睛里布满血丝,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废物!一群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看不住!”

他指着张勇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我让你看好王奎,你却让萧砚钻了空子去探监!我让吴三盯紧砖窑,他却把劣质砖堆在明面上!你们是不是都想看着我死?!”

张勇吓得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咚咚”响:“大人息怒!是下官无能!是下官没料到萧砚来得这么快……”

“快?”周显冷笑一声,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官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像重锤敲在张勇心上,“他是钦差!是萧承煜派来的爪牙!能不快吗?王奎招了多少?吴三是不是把咱们都供出来了?”

“王奎……王奎好像没说太多,萧砚走得急。”张勇的声音越来越小,“吴三被秦风捆在砖窑,看样子是……是撑不住了。”

周显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铁青得像刚从砖窑里拖出来的劣质砖。他知道,吴三一旦招供,账本、劣质砖、还有他和赵德发的勾当,都会像河堤的溃口一样,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到时候,别说乌纱帽保不住,脑袋能不能留在脖子上都是个问题。

“不能等了。”周显的眼神忽然变得狠厉,像淬了毒的匕首,“必须让他们闭嘴。”

张勇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大人……您的意思是……”

“砖窑那个姓李的工人,”周显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血腥味,“知道得太多,留着是祸害。”

他走到窗边,对着外面吹了声口哨。片刻后,一个肥胖的身影从回廊尽头闪出来,正是赵德发。他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显然是刚从哪个宴席上赶过来,脸上的油光在月光下泛着腻。

“周兄,叫我来……”赵德发的话没说完,就被周显一把拽进书房,差点撞翻公案。

“别废话!”周显指着张勇,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萧砚去了砖窑,吴三被抓了,那个叫李狗剩的工人是证人,你现在就去处理掉,手脚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赵德发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食盒“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酱肘子滚出来,沾了满地板的油。

“处……处理掉?”他结结巴巴地说,“周兄,那可是人命啊!万一被萧砚发现……”

“发现?”周显猛地抓住他的衣领,眼神里的疯狂吓了对方一跳,“等他发现了,咱们早就人头落地了!赵德发,你别忘了,账本上也有你的名字!王奎的河堤用了多少你的劣质砖,你心里没数吗?”

赵德发被他掐得喘不过气,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被恐惧压了下去。他哆嗦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刀鞘是鲨鱼皮的,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显然不是第一次用了。

“我……我知道了。”赵德发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我这就去……保证干净利落。”

他捡起地上的匕首,转身就往外走,肥胖的背影在烛火下显得格外狼狈。

周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转向张勇,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去牢里。”

张勇心里咯噔一下:“大人……去牢里做什么?”

“做什么?”周显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王奎不能活了。你想个办法,让他‘病故’。最好是……像是生了急病,上吐下泻,没等到医治就断气的那种。”

张勇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比赵德发还白:“大人……王奎是重刑犯,若是病故,怕是要上报朝廷……”

“报就报!”周显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扔给张勇,“这是‘牵机引’,掺在牢饭里,半个时辰就发作,症状跟霍乱一模一样,谁也查不出来。你就说他是被牢里的瘴气染了病,天经地义!”

张勇捏着冰凉的瓷瓶,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周显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忽然想起王奎被抓那天,还笑着跟他说“老张,等河堤修好了,我请你喝我闺女酿的米酒”。

那汉子虽然脾气倔,却是真的想把河堤修好啊。

“怎么?你不愿意?”周显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你别忘了,你儿子在国子监读书,你老婆还在扬州城里住着!要是我倒了,你们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张勇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透不过气。他知道周显说得出做得到,这老狐狸的手里,不知攥着多少人的把柄。

“下官……下官遵旨。”张勇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显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却依旧冰冷:“张勇,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别想活。你好好办,事成之后,我保你儿子进翰林。”

张勇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瓷瓶,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周显正对着烛火冷笑,脸上的皱纹里藏着的,全是贪婪和狠毒。

书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周显走到公案前,拿起那本弹劾王奎的奏折,手指抚过自己的签名,忽然觉得有些烫手。他猛地将奏折扔到烛火里,看着火苗舔舐着宣纸,将“王奎贪墨”四个字烧成灰烬。

“萧砚……萧承煜……”周显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丝疯狂,“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没那么容易!江南是我的地盘,谁也别想抢走!”

他从怀里掏出块墨玉,正是和吴三、赵德发同款的蝙蝠衔铜钱纹样,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这是京里那位“大人物”赐的,说“只要握住江南的盐和砖,就能握住半壁江山”。

他不能输。绝不能输。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知府衙门陷入一片浓重的黑暗。张勇拎着食盒走向大牢的背影,赵德发握着匕首往砖窑去的脚步,还有周显在书房里阴狠的冷笑,都被这黑暗吞噬,像一张张开的巨网,朝着萧砚、王奎和李狗剩,缓缓收了过去。

而此刻的萧砚,正带着李狗剩往赵德发的粮仓赶。秦风策马跟在旁边,忽然勒住缰绳,望着知府衙门的方向,眉头紧锁:“公子,我总觉得不对劲。周显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萧砚的心里也隐隐发沉。他回头望了眼那片沉沉的黑暗,仿佛能看到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加快速度。”萧砚的声音冷了些,“先找到粮仓里的劣质砖,再派人去保护李狗剩的家人,还有……”

他想起牢里的王奎,想起张勇那双犹豫的眼睛,心脏猛地一缩。

“秦风,你立刻去大牢!”萧砚的语速极快,“告诉张勇,王奎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让他全家陪葬!”

秦风心里一紧,知道事关重大,立刻调转马头:“公子小心!”

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像在和时间赛跑。萧砚握紧了手里的账本,指节泛白——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周显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接下来的手段,只会更加狠毒。

他必须赢。为了王奎,为了李狗剩,为了那些在水患中受苦的百姓,也为了不让萧承煜看笑话。

风越来越大,吹得路边的树枝“哗哗”作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生死较量,奏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