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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 > 第88章 地窖里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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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八的凌晨,寒星还挂在江南的天幕上,苏记胭脂铺的地窖里却已燃着熊熊火把。火光把石壁照得忽明忽暗,映得裴文渊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沟壑里都淌着阴狠——他站在窖口,身后跟着十几个带刀护卫,玄色蟒袍扫过散落的账册,踩得纸页“沙沙”作响。

“宁王世子倒是会找地方。”裴文渊轻笑一声,声音里的嘲讽像淬了冰的针,“这地窖阴暗潮湿,正好配得上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哦,不对,该说是配得上替你娘来收尸的孝心。”

“收尸?”萧砚猛地攥紧手里的南巡日志,指节泛白,日志的纸页被他捏出褶皱,“裴文渊,你害我娘、换河堤砖、通倭寇走私,这些证据就在这儿,该收尸的是你!”

他把怀里的账册、日志往地上一摔,散落的纸页飘得满地都是——“周显换砖记录”“赵德发与倭寇交易账”“裴文渊分赃清单”……每一张都像巴掌,狠狠扇在裴文渊脸上。

苏二娘缩在墙角,抱着李狗剩的旧帕子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喊:“这些都是真的!你休想抵赖!”

裴文渊瞥了眼地上的证据,脸上的笑却没散,只是眼神冷得像江底的冰:“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在江南这地界,本大人说它是废纸,它就成不了证物。”他抬手一挥,“给我把东西烧了,人……留个全尸。”

护卫们拔刀就要上前,谢云猛地横身挡在萧砚面前。他手里还攥着那把鲨鱼皮匕首,玄色衣袍下摆沾着之前突围时蹭的血,却依旧挺拔得像株松——只是萧砚瞥见他左手按在腰侧,指缝里渗着暗红,才想起刚才冲地窖时,他替自己挡了一刀。

“裴大人要动世子,得先过我这关。”谢云的声音压得很低,气音里带着点不稳,显然伤得不轻。

“谢统领倒是忠心。”裴文渊挑眉,眼神扫过谢云腰侧的血渍,像发现了有趣的玩物,“可惜啊,忠错了人。你爹当年就是太死脑筋,非要跟着苏皇后查什么河堤,最后落得个‘意外身故’,你也要步他后尘?”

谢云的瞳孔骤然收缩,握刀的手紧了紧。

萧砚的心猛地一沉——谢云的父亲果然是因母亲而死!裴文渊这老东西是故意揭伤疤,想乱他们的心神!

“少废话!”萧砚往前一步,从袖袋里摸出支朱笔——是他带在身上批奏折用的,笔杆还沾着点朱砂,“裴文渊,你不是喜欢看批折吗?今儿我就给你批一个!”

他猛地冲上前,趁着护卫拔刀的空档,攥着朱笔往裴文渊手背上狠狠一划!

“嗤——”朱砂在苍白的手背上划出个歪歪扭扭的圈,像个丑陋的烙印。

“你!”裴文渊疼得缩回手,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

“这个圈,批的是‘斩立决’。”萧砚瞪着他,眼睛亮得像燃着的火把,“你欠我娘的、欠李狗剩的、欠江南百姓的,都得用脑袋来还!”

“殿下画得比以前准了。”谢云忽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喘,却还是伸手把萧砚往身后拽了拽,“就是下手轻了点,该再圈大点。”

萧砚被他逗得鼻子一酸,刚要开口,就见裴文渊捂着流血的手背,眼神狠得要吃人:“给我杀!把他们剁了喂鱼!”

护卫们蜂拥而上,刀光在火把下闪得刺眼。谢云把萧砚往苏二娘身边一推,自己提着匕首迎上去——他本就受了伤,动作却依旧快得像风,匕首划破空气的锐响混着护卫的惨叫,在地窖里炸开。

“萧砚!带证据走!”谢云一刀逼退两个护卫,回头冲萧砚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从地窖后巷的密道走!我断后!”

萧砚看着他被三个护卫围住,腰侧的血渍越浸越大,染红了大半截衣袍,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发颤。他想冲上去帮忙,脚却像灌了铅——他知道谢云是让他带证据出去,不能让所有人的心血都白费。

“走啊!”谢云又喊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匕首偏了偏,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啪嗒”掉在地上。

就是这一瞬的分神,一个护卫瞅准空档,举刀往谢云后心刺去!

“小心!”萧砚嘶吼出声,想也没想就抓起地上的账册往护卫头上砸——账册砸在护卫背上,没伤到分毫,却给了谢云喘息的机会。

谢云猛地转身,匕首反手一划,正中护卫咽喉。护卫捂着脖子倒下,他自己却踉跄了一下,半跪在地。

“谢云!”萧砚冲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他腰侧的伤口,滚烫的血烫得他手抖,“你怎么样?”

“死不了。”谢云扯出个笑,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是地窖密道的钥匙,“快带苏二娘走,证据……”

“证据要带,你也得走!”萧砚打断他,咬着牙把他往背上拉,“我不会丢下你!”

裴文渊在旁边看得冷笑:“真是感人。可惜啊,谁也走不了!”他忽然看向萧砚,眼神里带着种诡异的怀念,“你娘当年,也是这样护着这些东西……”

“闭嘴!”谢云猛地抬头,抓起地上的匕首就往裴文渊掷去!

匕首擦着裴文渊的耳边飞过,钉在石壁上,颤得“嗡嗡”响。裴文渊吓出一身冷汗,脸色发白,却还嘴硬:“怎么?怕了?你娘当年就是抱着这些账册,被我堵在这地窖里……”

萧砚的脑子“嗡”的一声——母亲当年也被堵在这里?

“别听他的!”谢云用力推了他一把,“走!”

苏二娘这时反应过来,拉着萧砚往地窖深处跑:“密道在这儿!世子爷,快!”

萧砚回头看了眼谢云——他正撑着石壁站起来,后背对着自己,玄色衣袍上的血渍像朵开败的花,触目惊心。他咬紧牙,跟着苏二娘往密道跑,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南巡日志,还有谢云塞给他的钥匙。

密道的石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厮杀声。萧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眼泪却掉了下来——不是怕的,是疼的。

他第一次知道,为别人红了眼、慌了神,是这种滋味。

石门彻底关上的前一瞬,他看见谢云被护卫围住,却还是回头往密道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好像还带着笑。

“谢云……”萧砚哽咽着念他的名字,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知道,他必须活着出去,必须把证据送到京城,必须让裴文渊血债血偿。

不止为了母亲,为了李狗剩,也为了那个把他护在身后、宁愿自己受伤的人。

密道里的风带着潮气,吹得人发冷。萧砚攥紧手里的日志,指尖摸到夹层里那张母亲贴的画像——“吾儿明砚,娘等你回家”。

他抹了把泪,眼神重新亮起来,像淬了火的钢。

回家。

他要带着谢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