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手中那几块“脐核”圣金,在昏暗摇曳的光线下,流淌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润光泽。那不仅仅是黄金,更是浓缩的、近乎本源的精纯能量体。
指尖传来的沉甸甸触感和那能量微微浸润皮肤的暖意,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搔刮着他内心深处潜藏的欲望。
一丝难以遏制的贪婪,如同毒藤般悄然滋生,瞬间缠绕了他的心窍。
他几乎是立刻将千代冴那尖锐的质问抛诸脑后,甚至将其视为一种试图扰乱他决策的危言耸听。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因为欲望的灼烧而显得格外逼人,死死盯住千代冴,声音带着刻意的威严与质疑:
“空口无凭!千代冴,你从何处得来这种荒谬的消息?脐核乃大地命脉,汲取其边缘溢散的圣金以供族中使用,是历代相传的惯例,怎会导致能量失衡?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人心!”
他不给千代冴任何辩解的机会,立刻转向身旁负责监管圣金开采的心腹忍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传我命令,自明日始,‘脐核’圣金的开采量,加倍!我族振兴,需要更多的资源!”
“是!”
心腹忍者毫不犹豫地领命,眼神中同样闪烁着对那金色光芒的渴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金刚胡麻不惜力量的疯狂拍击和能量疏导下,那躁动不安的“地球之脐”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表面紊乱的金色电芒隐去,震颤也缓缓停止,重新恢复了那巨大、沉默、散发着恒久光芒的模样,只是若仔细观察,会发现那金色似乎比之前黯淡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胡麻口中念念有词,那庞大的、宛如山岳般的金刚幻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收回他体内。
他壮硕的身躯也恢复了常人的大小,只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气息微喘,显然消耗巨大。
他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首先走向了千代冴。
目光在她脸上和微隆的小腹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有关切,也有询问。
就在这时,长老也踱步到了正蹲在地上、撅着嘴生闷气的小新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屡次冒犯他的小豆丁,想起他那不堪入目的“兽灵之术”和此刻不服气的表情,心中一阵厌烦。
“小子,”
长老的声音带着冷意,
“别以为你是屁祖隐家的孩子,就可以肆无忌惮,不学无术。家族的规矩和力量,不是你这种顽劣性子可以轻辱的。”
说着,他竟伸出手,带着一丝惩戒的意味,不轻不重地推了小新的肩膀一下。
小新本来就在气头上,被这么一推,更是火冒三丈。
他“噔噔噔”后退几步,站稳后,抬起小脸,毫不畏惧地瞪着长老,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哼!我爸爸说过,那些整天爱摆架子、爱摆谱的老头子,都是坏人!你是坏蛋老头!”
孩童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周围的忍者们闻言,个个脸色煞白,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生怕被长老的怒火波及。
长老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花白的胡子都气得微微抖动。
但他终究是位高权重的长老,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刚刚走过来的胡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呵呵,胡麻,你家的孩子……看来还需要好好‘调教’一番啊。四天,别忘了。”
说完,他不再看这一家子,拂袖转身,在一众心腹的簇拥下,向着村落中心的方向走去,那装着圣金的盒子,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胡麻没有回应长老的讽刺,他走到千代冴面前,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珍藏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显然也看出了小新的“异常”。
千代冴看着长老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气鼓鼓的小新,知道再也无法隐瞒。
她凑近胡麻,用极低的声音,快速地将真相和盘托出——关于她如何发现长老疯狂开采圣金导致“脐核”异动,如何冒险盗金试图寻找外界解决方法,如何在春日部偶遇小新,以及为了保护这个意外卷入的孩子和腹中骨肉,不得已让他顶替“珍藏”身份的苦衷。
胡麻默默地听着,粗犷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光芒明灭不定。直到千代冴说完,他才缓缓点了点头,只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没有责怪,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认可和承担。他理解妻子的选择,也明白此刻他们一家面临的困境。
他走上前,伸出那只宽厚粗糙、刚刚还化身为擎天巨掌的大手,没有去牵千代冴,而是首先拉起了还在那儿叉着腰、对长老离开方向做鬼脸的小新。
“走了,回家。”
胡麻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
小新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这个“猩猩爸爸”,又看了看眼眶微红的千代冴,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地让胡麻牵住了他的手。
千代冴也默默跟了上来,一家三口(暂时),在黎明即将到来之前,向着分配给他们的那栋小木屋走去。
画面一转。
村落深处,一栋比其他房屋更加高大、位置也更僻静的古老阁楼内。
长老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点起一盏昏黄的油灯。
他并没有休息,而是踱步到了阁楼后方的一处隐秘小花园。
花园中央,有一口看似普通、实则深不见底的小小湖泊,湖水在夜色下黝黑如墨,不起丝毫涟漪。
长老站在湖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仅有手指长短、通体漆黑、不知由何种骨骼雕刻而成的细小笛子。
他将骨笛凑到唇边,没有吹奏任何成调的曲子,只是运起一丝查克拉,发出了一阵极其尖锐、频率高到人耳几乎无法捕捉的嘶鸣!
呜——!
笛声响起的同时,花园内陡然阴风大作,吹得周围的花草剧烈摇曳,那盏油灯的火焰也疯狂跳动,几近熄灭。
而就在那口黝黑的湖泊中央,平静的水面无声无息地泛起涟漪,一个模糊扭曲的、仿佛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身影,缓缓从水底浮现出来。
它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两个空洞的位置闪烁着幽绿色的光点。
“您召唤我,是为何事?长老。”
黑影发出一种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沙哑的声音,直接响在长老的脑海。
长老脸上那伪装的平和与威严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阴狠与狰狞。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命令道:
“去,把跟千代冴在外部世界有过交集的那户普通人家——姓野原的,全部清理掉。手脚干净利落点,做成意外。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线索,让外人察觉到忍者之村的存在,明白吗?”
黑影微微晃动,如同点头,那幽绿的光点闪烁了一下,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回应:
“遵命。交给‘暗影军团’,您放心。”
话音刚落,那黑影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沉入湖泊深处,消失不见。阴风止息,湖面再次恢复了死寂般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长老缓缓直起身,脸上露出满意而残忍的笑容。
他抬手,看了看戴在自己枯瘦手指上的一枚由“脐核”圣金打造、金光闪闪的指环,眼中那贪婪的光芒再次炽烈地燃烧起来。
“阻碍我族大业,窥探圣金秘密的……都得死。”
他喃喃自语,转身离开了这片隐秘的花园,只留下那盏油灯,在空旷的阁楼里,投射出摇曳不定、如同鬼魅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