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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碾过湿漉青石板。

林逐欢紧抱祁玄戈,怀中人气息渐弱,心似被无形之手攥紧,疼痛窒息。

他一遍遍擦去祁玄戈额上冷汗,声音抖颤:“祁玄戈,你撑住!不准睡!”

祁玄戈意识沉入黑暗,只余林逐欢恐慌担忧的呼喊在耳边回荡,前所未有。他欲言无力。

客栈门口,秦武已带大夫等候。见祁玄戈浑身浴血,秦武脸色煞白,众人急抬入房。

大夫诊脉,眉头紧锁:“旧伤崩裂,动气失血,凶险!能否过今夜,就看他的造化了!”

林逐欢心沉谷底,指节攥得泛白:“不惜一切,都给我救活他!”

“世子放心。”大夫施针煎药。

林逐欢寸步不离守在床边。望着那张苍白紧蹙的脸,浸血的纱布,心如刀割。

“你怎么老是当个傻子……”林逐欢轻拂他汗湿额发,哽咽,“逞什么能啊?我用得着你救嘛?我……”语未尽,泪已盈眶。

秦武端药入内,见素日玩世不恭的林世子此刻眼眶通红,憔悴守候,眼底忧虑恐惧,真切无比。

“世子,药熬好了。”

林逐欢接过,一勺勺耐心喂入。祁玄戈昏迷吞咽困难,药汁顺嘴角流下,他便用帕子轻柔拭去,如待珍宝。

喂完药,天已微明。林逐欢守了一夜,眼下青黑却毫无睡意。

他让秦武处理周通与黑衣人尸首,目光仍锁在祁玄戈身上。

或许祈祷应验了,近午时,祁玄戈眼睫微颤。

“祁玄戈?”林逐欢急切凑近,难掩欣喜紧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祁玄戈缓缓睁眼,视线模糊聚焦于林逐欢憔悴面容上,沙哑出声:“你……怎么这副模样?”

“我无事。”林逐欢欲扶他躺好。

“别动……”祁玄戈抽气,后肩剧痛,“疼……”

林逐欢慌忙收手,小心调整姿势:“对不住,忘了你的伤。”他欲唤大夫,被祁玄戈拉住。

“别去。”祁玄戈眼神复杂,“周通……?”

“抓了。账本信物俱全,王侍郎通敌铁证。”

祁玄戈松气,眩晕再袭。

“别管案子了,你养伤要紧。”林逐欢按住他肩,语气强硬,“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祁玄戈望着他褪去戏谑、唯余沉稳坚定的眼,忽觉陌生。

“你……”祁玄戈迟疑,“为何如此拼命?”

“我怎么了?”林逐欢挑眉逗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崇拜了?”

熟悉的调笑让祁玄戈稍缓,白他一眼:“谁崇拜了?我只是……”

“觉得我如何?”林逐欢凑近,气息拂过祁玄戈脸颊,“是觉得我对将军好嘛?”

温热带着药香的气息袭来,祁玄戈心跳骤快,耳根发烫,偏过头:“胡说八道!”

林逐欢见他耳根绯红,眼底笑意闪过,未再逗弄。

他起身倒水,小心喂饮。

“周通招了,王侍郎贪墨漕粮,更将部分卖予北境敌军。”林逐欢边喂边说,“黑衣人是王侍郎灭口爪牙,我们打草惊蛇了。”

祁玄戈脸色铁青:“通敌叛国!该杀!”

“他跑不了的。”林逐欢眼神冰寒,“证据已快马送京交予我父。不日圣旨必下。”

“但……”祁玄戈忧心,“王党盘根错节。我们在扬州,危矣。”

“我知道。”林逐欢点头,“我已令秦武加派人手守栈,并清查王党在扬羽翼,先发制人。”

看他条理分明,祁玄戈恍然。原以为的纨绔子弟,竟有勇有谋,沉稳若此。

“你……”祁玄戈终问,“为何做到这地步?”

林逐欢喂水的手一顿,抬眸深深看他。

阳光透窗,为林逐欢镀上金边。桃花眼中戏谑尽褪,唯余认真与……一丝难察的温柔。

“因为是你。”林逐欢声音轻而清晰,“将军,因为是你,我才愿如此。”

祁玄戈如遭雷击。

因是你……

四字如石入静湖,心潮骤涌。他张口欲言,却喉头哽塞。

林逐欢见他震惊模样,忽笑,伸手揉他发顶,亲昵自然:“好了,不逗你。歇着,我去看秦武。”转身出门,脚步微乱。

门关刹那,笑容尽失,唯余慌乱与后怕——方才险将真心和盘托出。

祁玄戈那般人物,怎会接受男子心意?能如此守护,足矣。

房内,祁玄戈怔忡。“因为是你”四字如魔咒盘旋。他抚上发烫耳根,忆起发顶触感,心跳如鼓。

他究竟……何意?是旧日撩拨?还是……,真是可恶。

祁玄戈不得其解,思绪却难抑。

此后数日,林逐欢言出必行,安排妥帖。肃清扬州王党,隐患尽除。对祁玄戈照料更无微不至,亲喂汤药,换药包扎。

祁玄戈伤在林逐欢精心呵护下速愈,虽不能行,但已能坐起。

这日午后,林逐欢正为祁玄戈换药,窗外骤起喧哗。

“又什么事?”祁玄戈蹙眉。

林逐欢走至窗边撩帘,脸色瞬变。

“如何?”祁玄戈追问。

“王侍郎的人,”林逐欢转身,面沉如水,“围攻客栈!”

祁玄戈心猛沉:“这般快?”

“狗急跳墙。”林逐欢眼神冷冽,“知证据入京,欲在援至前灭口!”

刀剑铿锵与惨呼传来,秦武部下已接战。

“秦武能顶住?”祁玄戈忧急。

“悬。”林逐欢摇头,“敌众且悍。”

他扶起祁玄戈:“走密道。”

“密道?”

“早备后手。”林逐欢自床底拖出箱,露出地道入口,“你先下,我断后。”

“不行!”祁玄戈按住他,“一起走!”

“听话!”林逐欢斩钉截铁,“你伤重,不能乱动!我掩护,你快走!”

林逐欢不由分说将人推入地道,递过匕首,“防身。直行至城外破庙,秦武候着你。”

“那你?”祁玄戈紧握匕首。

“我随后便至。”林逐欢笑揉他发顶,“我命硬,不用担心。”言罢合上盖板,执剑转身,目光如刃。

地道内,祁玄戈听着上方厮杀与林逐欢叱喝,心如刀绞。欲返相助,又知是拖累。

林逐欢……你一定要无恙啊!

他咬牙转身,疾行于黑暗。仿佛见林逐欢浴血身影,单薄却坚定。

此刻方明,对林逐欢之情,早非感激习惯。那是刻骨在意,是愿倾尽所有的冲动。

林逐欢,待我!此番,换我救你!

祁玄戈握紧匕首,步履加速。地道幽暗无垠,心火却为林逐欢炽燃,永烬不灭。

客栈房中,林逐欢浴血苦战。身手虽灵,难敌众手,渐显疲态。

一柄刀劈向后心!林逐欢闪避不及,闭目待死。

剧痛未至,熟悉声入耳:

“林逐欢!我来了!”

林逐欢骤睁双眼,见祁玄戈立于身前,执剑相护。后背伤口崩裂,血染重衫,身姿却如山岳屹立。

“你怎么又回来了?!”林逐欢又惊又怒。

“我说过,同进同退。”祁玄戈声沙哑而坚如磐石,“我决不弃你独行。”

碎窗透入天光,照亮两人染血身影。背脊相抵,执剑而立,目光如炬,共对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