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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将军,别躲!世子又来撩了 > 第206章 “草包”探监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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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内室。

浓重的药味挥之不去。林逐欢躺在锦榻之上,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眼下的青黑浓得化不开。

那场倾盆大雨和绝望的跪谏,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高热虽退,但寒气侵体,加上心焦力竭,整个人虚弱得如同一张脆弱的薄纸。

掌心裹着厚厚的纱布,渗出的血迹在素白的布面上晕开点点红梅。

他昏昏沉沉,意识在黑暗与混沌的边缘浮沉。

祁玄戈血肉模糊的身影、皇帝冰冷无情的面孔、王琰等人恶毒的狞笑、还有那扇紧闭的、隔绝了他所有希望的朱红宫门……各种破碎而狰狞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撕扯。

“玄戈……”一声破碎的呓语溢出干裂的唇瓣,带着无尽的痛楚。

“世子!世子!”秦武低沉而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逐欢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在秦武那张饱经风霜、此刻却带着一丝狂喜的脸上。

“成了!世子!探监的许可……批下来了!”秦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将一张盖着刑部和大理寺双重印鉴的文书递到林逐欢眼前。

“是……是宫里一位受过老侯爷恩惠的老太监,拼着被责罚的风险,在陛下跟前……提了一句‘堵不如疏’……陛下……陛下竟准了!只给……一炷香的时间!”

如同黑暗中骤然劈进一道惊雷!

林逐欢原本涣散的瞳孔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他猛地从榻上挣扎坐起,动作之大牵动了虚弱的身体,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苍白的脸颊涌上病态的潮红。

“快!更衣!备车!”他嘶哑地命令,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什么虚弱,什么病体,在能见到祁玄戈面前,都不值一提!

秦武连忙扶住他,眼中含泪:“世子,您这身子……”

“别废话!快!”林逐欢一把推开他,踉跄下地,几乎是扑到衣架前,抓起一件素色的外袍胡乱披上,连腰带都来不及系紧。

马车在通往天牢的街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急促的声响。

林逐欢靠在车厢壁上,紧紧攥着拳,指甲再次陷入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渗出纱布也浑然不觉。

心跳得如同擂鼓,撞击着脆弱的胸腔,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天牢那扇厚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铁门缓缓打开,如同巨兽张开了吞噬一切的口。

阴冷、潮湿、混杂着血腥和腐朽的恶臭扑面而来,让林逐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更加难看。

在狱卒冷漠的带领下,他一步步走下陡峭的石阶,深入这片人间地狱。

死囚狱的通道更加狭窄幽深,只有墙壁上间隔很远的油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沉重的镣铐拖地声、压抑的呻吟、绝望的哭泣,如同鬼魅的低语,不断钻进耳膜。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之上。

终于,在一扇布满铁锈、仅有一个狭小送饭口的厚重铁门前,狱卒停下了脚步。

冰冷的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定国公,只有一炷香。”狱卒的声音毫无温度。

铁门被拉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林逐欢几乎是扑了进去!

昏暗的光线下,囚室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下。

只一眼,林逐欢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那是祁玄戈,却又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冷峻如山的靖安郡王。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破烂不堪、几乎被染成暗褐色的单薄囚衣,裸露出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无数道狰狞的鞭痕!

皮肉翻卷,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边缘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新伤叠着旧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胸膛和手臂上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显然是重物击打所致。

脸上也带着擦伤和淤青,嘴唇干裂出血,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

曾经挺拔如松的身姿,此刻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虚弱和疲惫,被沉重的铁镣锁住的手脚,腕骨和脚踝处磨破了皮肉,红肿不堪。

他听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当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深邃锐利的眸子,穿透昏暗,落在林逐欢身上时,那里面瞬间涌起的复杂情绪——震惊、担忧、痛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如同利箭,狠狠刺穿了林逐欢的心脏!

“玄戈——!”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冲破喉咙,林逐欢扑到冰冷的铁栅栏前,双手死死抓住粗粝的铁条,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爱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逐……欢…”祁玄戈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却努力地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别…哭…我…没事……” 他挣扎着想靠近栅栏,却牵动了满身的伤口,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

“没事?什么叫没事——?!”林逐欢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愤怒,“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你!”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穿过栅栏的缝隙,去触碰祁玄戈脸上那道新鲜的擦伤,指尖却只能徒劳地停在冰冷的铁栅之外。

祁玄戈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得更近一些,隔着铁栅,用那只带着沉重镣铐、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握住了林逐欢同样缠着纱布、冰冷颤抖的手。

“别…碰……我脏…”他低声道,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你的…手…怎么也……”

“我没事!我没事!”林逐欢用力摇头,泪水砸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滚烫灼人,“宫门…血谏…陛下…不见……”他语无伦次,只想倾诉这几日的绝望和担忧。

祁玄戈的手猛地收紧,即使隔着纱布,林逐欢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颤抖和冰冷。

他眼中瞬间涌起血色的风暴,声音陡然变得嘶哑而急促:“你…糊涂!此地…凶险!他们…目标是你!你快走!离开京城!不要管我!”

他太清楚赵王和周明远那些毒蛇的伎俩了!

他们折磨自己,最终目的是为了攀咬林逐欢!

他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绝不愿看到林逐欢因他而陷入险境!

“不!”林逐欢猛地反握住他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自己的骨头,眼神决绝如铁,泪水未干,却燃起熊熊火焰,“我不走!祁玄戈你听着!要死一起死!我林逐欢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他们想害你,想害我?做梦!我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和刻骨的恨意,在这阴暗的死牢中回荡。

祁玄戈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决绝力量,胸腔剧烈起伏,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这个总是巧笑倩兮、算计人心的狐狸,此刻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凶兽。

“逐欢……”他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深沉的叹息和更加用力的回握。

他知道,他劝不动他了。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燃烧着仇恨与决心的眸子,比任何时刻都更加明亮,也更加让他心痛。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狱卒不耐烦的催促声:“时间到了!定国公,请吧!”

“不!再等等!”林逐欢失声喊道,死死抓住铁栅,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短暂的重逢。

祁玄戈猛地用力,将林逐欢的手推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和深切的担忧:“走!快走!记住…保重自己!我…等你!”

狱卒已经粗暴地拉开了门。

“玄戈!”林逐欢被强行拉开,目光却死死锁在祁玄戈身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最后看到的,是祁玄戈隔着铁栅,深深凝望他的眼神——那里面有痛,有忧,有万般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磐石的信任和嘱托。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重重关上,隔绝了内外,也隔绝了那令人心碎的视线。

林逐欢被狱卒半推半搡地带离死囚狱。

他失魂落魄地走着,掌心被自己掐出的新伤混合着旧伤,鲜血染红了纱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心,比这牢狱更加冰冷。

可泪,却早已流干。

唯余下刻骨的恨意和那最后一眼的嘱托,在胸中熊熊燃烧,开始淬炼出冰冷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