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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将军,别躲!世子又来撩了 > 第241章 父子夜话,异闻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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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父子夜话,异闻诡谲

翌日清晨,摄政王府。

王府位于皇城东侧,原是前朝一位亲王的旧邸,如今被摄政王征用,规模宏大,戒备森严。

朱门高墙,甲胄鲜明的护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比皇宫更甚。

林逐欢递上名帖,在门房处足足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才被一名神情倨傲的内侍引入府中。

穿过重重庭院回廊,所见皆是雕梁画栋,奇石名木,奢华却不失威严。

来往仆役众多,却个个屏息凝神,脚步轻悄,偌大的府邸竟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终于,内侍将他引至一处临水的轩阁外。轩阁四面开窗,挂着竹帘,隐约可见里面人影绰绰。

“林世子在此稍候,王爷正在会客。”

内侍丢下一句话,便垂手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林逐欢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恭谨微笑,心中却冷笑连连。

下马威?晾着他?

他索性放松心神,目光看似随意地欣赏着轩阁外精致的人工湖景,实则耳根微动,捕捉着轩阁内隐约传来的交谈声。

“……阁老此言差矣!新法推行,乃强国富民之本!岂能因些许阻力便畏首畏尾?”一个略显激昂的年轻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咳咳……殿下息怒。”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响起,不急不缓。

“老臣并非反对新法,只是……新帝初立,朝局未稳,当以安定为上。江南盐税改制,牵扯甚广,若操之过急,恐激起民变,反为不美。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沈阁老的声音!林逐欢精神一振。

“从长计议?阁老,时不我待!”年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先帝在时,便是太过优柔,才致使吏治腐败,国库空虚!”

“本王既受先帝托付,总揽朝政,自当雷厉风行!此事…就这么定了!沈阁老不必再议!” 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这便是摄政王的声音了!

林逐欢心中了然。看来摄政王与沈阁老这对名义上的“辅政”搭档,在治国方略上已然产生了尖锐的矛盾。摄政王锐意革新,急于揽权,而沈阁老则偏向稳健。这朝堂上的第一股暗流,已然汹涌。

轩阁内的争执似乎告一段落。片刻后,竹帘掀起,沈阁老在一名小内侍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老人须发皆白,脸色透着病态的蜡黄,身形清瘦,但腰背依旧挺直,眼神锐利如昔。

他抬眼看到廊下等候的林逐欢,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担忧,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微微颔首示意,便在小内侍的搀扶下,步履略显蹒跚地离去了。

“林世子,王爷召见。” 方才那倨傲的内侍适时出声。

林逐欢收敛心神,整了整衣冠,脸上瞬间挂起那副人畜无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拘谨的笑容,躬身步入轩阁。

轩阁内陈设雅致,熏香袅袅。摄政王——昔日的大皇子,正背对着门口,负手立于窗前,眺望着湖面。

他身着玄色绣金蟒袍,身形高大挺拔,仅仅一个背影,便散发出久居上位的迫人威压。

“臣林逐欢,参见摄政王殿下。”林逐欢撩袍跪倒,声音清朗恭谨。

摄政王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继承了皇家的俊朗,眉骨略高,鼻梁挺直,唇线薄而紧抿,一双眼睛深邃锐利,如同鹰隼般落在林逐欢身上,带着审视、评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并未立刻叫起,目光在林逐欢身上停留了足有数息,仿佛在掂量一件物品的价值。

“林卿…平身。”终于,摄政王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一路辛苦了。南疆瘴疠之地,林卿与祁太傅抚边安民,劳苦功高,本王…甚慰。”

他走到主位坐下,示意林逐欢落座。

“殿下谬赞。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分内之事,不敢言功。”林逐欢起身,在侧首的锦凳上坐了半个屁股,姿态恭谨,回答滴水不漏。

“分内之事…”摄政王玩味地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能将一片蛮荒凋敝之地,在短短时日内治理得初现生机,震慑山越,引得部族归心…这可不是寻常的‘分内之事’能做到的。”

“祁太傅…不愧是我大永军神,治军治民,皆有章法。林卿你…亦是不遑多让啊。” 他话语看似褒奖,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林逐欢,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试探!赤裸裸的试探!既是对他们在南疆掌控力的评估,更是对他们忠诚度的敲打!

林逐欢心头警铃大作,脸上却适时地露出几分惶恐和恰到好处的“得意”,连忙拱手:“殿下过誉!实在是南疆百姓苦瘴疠部族之害久矣,渴盼王化。殿下与陛下仁德之光普照,恩泽所至,百姓自然归心。”

“祁太傅勇武,震慑宵小,臣不过是跑跑腿,动动嘴皮子罢了,实不敢居功!” 他将功劳全推给了“王化恩泽”和祁玄戈的勇武,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姿态放得极低。

摄政王看着他这副诚惶诚恐又带着点小聪明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紧绷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

他端起茶盏,轻轻撇着浮沫,话锋一转:“南疆…除了瘴疠和山越,可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听闻山中多奇珍?”

来了!

林逐欢心中冷笑,面上却茫然摇头:“回殿下,南疆山高林密,毒虫猛兽倒是不少,奇珍…恕臣眼拙,未曾得见。”

“倒是药材颇丰,臣已命人采集,若能辨识清楚,或可缓解当地疫病之苦。”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民生,避开了矿藏的敏感点。

摄政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转而聊起了些无关痛痒的京城风物和先帝往事,语气温和,如同闲话家常。

但林逐欢却丝毫不敢放松,应答间愈发小心谨慎,只捡些风花雪月、无关朝局的趣事来说,将“纨绔世子”的形象扮演得入木三分。

约莫半个时辰后,摄政王似乎有些倦了,端起茶盏。

林逐欢识趣地起身告退:“殿下日理万机,臣不敢过多叨扰。臣告退。”

“嗯。”摄政王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扫过林逐欢颈间那根若隐若现的皮绳,语气平淡无波,“林卿初归,好生休养。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日后…自有倚重之处。退下吧。”

“谢殿下!臣告退!”林逐欢躬身行礼,倒退着走出轩阁,直到转过回廊,才感觉背后那如芒在背的审视目光稍稍散去。他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微微浸湿。

回到太傅府,已是傍晚。林逐欢屏退左右,再次来到父亲书房。

林文渊正在灯下批阅公文,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憔悴。见到林逐欢,他放下笔,示意儿子坐下,关切地问:“今日面见摄政王…如何?”

林逐欢将面见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尤其是摄政王对南疆的“关切”和对矿藏的试探。

林文渊听罢,长长叹了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忧虑:“果然…他是在试探。试探你们在南疆的根基,试探那‘奇珍’…欢儿,你应对得很好。”

他示意林逐欢靠近些,压低了声音,如同耳语:“如今朝中,明面上是摄政王总揽大权,但暗地里…波涛汹涌。”

“其一,摄政王与沈阁老,理念不合,已势同水火。摄政王锐意改革,急于求成,沈阁老主张稳健,顾全大局。今日你见到的争执,只是冰山一角。”

“江南盐税、吏治整顿、边军调度…处处皆是战场!沈阁老…唉,年事已高,又忧心国事,身子骨…怕是不太好了。” 林文渊眼中满是痛惜。

“其二,”他声音更低,“新帝生母,丽妃娘娘,如今已晋为圣母皇太后。其家族苏氏,本是江南豪商,借着这层关系,其父兄子侄纷纷入朝,或居要职,或掌实权!”

“苏氏一族,根基深厚,财力雄厚,如今又得外戚之势,野心勃勃,已与摄政王渐生龃龉。苏家……恐成外戚之祸!” 林文渊的语气充满了忧虑。

林逐欢听得心头沉重。摄政王与辅政老臣争权,外戚势力崛起……这已是两股巨大的暗流!

林文渊喘息片刻,浑浊的老眼中透出更深沉的忌惮:“还有其三……一股更为隐秘的势力,如同鬼魅,在暗中活动。为父也只是捕风捉影,似乎与…前朝秘辛、甚至…与南疆某些传闻有关。”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逐欢,“欢儿,你在南疆,可曾察觉…有何异常?比如…某些人对那片土地,表现得过于…‘关切’?”

林逐欢心中剧震!前朝秘辛?南疆传闻?与矿藏有关?还是…与“影阁”有关?

父亲敏锐的直觉让他心惊!他面上不动声色,摇头道:“南疆闭塞,部族混杂,流言蜚语颇多,真假难辨。孩儿忙于民生琐事,未曾深究。父亲所言这股势力…究竟是何来路?”

林文渊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迷雾般的困惑和警惕:

“不知。行踪诡秘,手段狠辣。数月前,朝中几位曾上疏反对摄政王激进之策的官员,接连遭遇‘意外’…死因蹊跷。”

“为父暗中查探,线索却指向…一片虚无。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搅动着朝局,坐收渔利。”

他紧紧抓住林逐欢的手,枯瘦的手指冰凉,“欢儿,京城…比南疆更凶险!你与玄戈…千万小心!尤其是你,身处漩涡中心,更要谨言慎行,步步为营!为父…老了,护不住你多久了…” 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

林逐欢反手握住父亲冰凉的手,感受着那枯瘦下的颤抖,心中酸涩与警惕交织。他用力点头:“父亲放心,孩儿明白。我会小心。”

窗外,京城浓重的夜色沉沉压下,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张开了无形的血盆大口。

权力的漩涡已然形成,而他们父子,连同远在南疆的祁玄戈,都已深陷其中,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