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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五枚:鬼王重生后死缠烂打师尊 > 第67章 本王怎么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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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本王怎么在做梦?!

冷。

这是未恙第一个清晰的感觉。不是绝情峰巅那种能冻裂魂魄的极致冰寒,而是深秋雨天的、带着湿气的阴冷,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他猛地一个激灵,混沌的意识像是被这冷意骤然刺穿,从一片光怪陆离、纷乱喧嚣的深渊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他费力地掀开一条缝。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渐渐清晰。

没有漆黑诡异的慕师大殿,没有泪如雨下的夜,没有气势恢宏的明月峡,更没有那个让他妒火中烧的“澜月师姐”……

映入眼帘的,是主峰宗门惩戒堂外,那熟悉的、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庭院。天空是铅灰色的,绵绵的中雨不紧不慢地落下,敲打着屋檐和石阶,发出单调而催眠的淅沥声。庭院角落那棵老桂花树,叶子被洗得油亮,残留的桂花香气混合着泥土和湿木的味道,幽幽地飘过来。

而他,正孤零零地站在庭院中央,身上那件绝情峰内门弟子标准的月白道袍,早已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冰凉刺骨。脚下积着一小洼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他自己略显狼狈的身影。

罚站。

未恙迟钝的大脑终于重启成功,意识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是了,今天早课,他又……睡着了。就在谢墨微眼皮子底下,在那枯燥的《清心咒》讲解声中,脑袋一点一点,最终彻底歪倒在蒲团上。然后……就被拎到这里来了。

“本王……真服了……”他下意识地嘟囔出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不满。他抬手用力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荒诞离奇的碎片——

称霸鬼界的玫王渡?忠心耿耿痛哭流涕的夜?繁荣昌盛的慕师?还有那个……谢墨微“最得意的弟子”澜月仙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

未恙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诡异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这都做的什么大破梦啊!也太离谱了!他玫王渡?就他?还一统鬼界?梦里什么都有是吧!还有夜……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会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想想那场景,未恙自己先打了个寒颤,太惊悚了!

最离谱的就是那个澜月!还师姐?谢墨微门下除了凤亦安那个冰块脸,什么时候又多出个得意弟子了?他怎么不知道?梦里编得有鼻子有眼的,连人家明月峡什么样都梦出来了……未恙撇撇嘴,肯定是昨天偷看的那本野史杂记惹的祸,里面净是些不着调的仙魔传说。

不过……梦里的那种感觉,倒是真实得可怕。那种被镇压的绝望,那种滔天的恨意,还有……看到“澜月”得到谢墨微重视时,那股锥心刺骨的嫉妒……

未恙皱了皱眉,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低声抱怨:“都怪这破雨,下个没完,害得小爷早课都睡不安稳……” 还有谢墨微,讲经就跟念催眠曲似的,谁听得进去啊!

他记得自己好像……又惹师尊不开心了。具体为什么记不太清,反正大概就是顶嘴了?或者功课没完成?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未恙有点懊恼地踢了踢脚下的水洼,溅起几点水花。早知道……早知道就稍微装装样子,认真听一会儿早课了,也不至于被罚站在这淋雨。

好困啊……身上又冷又湿,脑袋昏沉沉的。未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无比怀念自己藏在床底下那小坛子桂花酿,虽然比不上仙家玉液,但喝下去暖烘烘的,能睡个好觉。可惜……早就被谢墨微那个“强盗”给搜刮走了!

一想到这个,未恙就更气了。谢墨微自己都能在寒玉殿里小酌几杯(他偷偷闻到过酒香!),凭什么他就不能喝?说什么“年纪尚小,饮酒伤身,耽误修行”!都是借口!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

他正愤愤不平地想着,忽然,惩戒堂那扇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了。

未恙立刻挺直了腰板,虽然因为冷有点发抖,努力做出一种“我知道错了但我就是不服”的倔强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开始打鼓。

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披着件素青色的薄氅,缓步走了出来。正是谢墨微。

雨丝落在他周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气场所阻隔,自动滑向两旁,氅衣上连半点湿痕都没有。与他这个落汤鸡徒弟形成了鲜明对比。

谢墨微走到未恙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不像梦里那般冰冷刺骨、充满厌恶,但也绝谈不上温和。更像是在审视一件……不太成器的作品。

“站了多久了?”谢墨微开口,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

未恙梗着脖子,闷声回答:“……弟子不知。” 他才不会老老实实说大概一个时辰了,显得他多听话似的。

谢墨微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答案,视线在他湿透的衣袍和有些发白的嘴唇上扫过,淡淡道:“《清心咒》第三章,背来听听。”

未恙心里咯噔一下。第三章?他早课光顾着做梦了,哪还记得第三章是什么内容?他支吾了一下,试图蒙混过关:“师尊……弟子,弟子觉得身上冷,脑子有点糊……”

“糊?”谢墨微眉梢微挑,那双琉璃色的眸子眯起一丝危险的弧度,“是为师讲得不够清楚,还是这雨下得不是时候,扰了你的清梦?”

这话带着明显的嘲讽。未恙脸一热,嘴硬道:“弟子……弟子只是觉得,修行重在领悟,死记硬背……没什么意思。”

“哦?”谢墨微的声音拖长了些,透着一股凉意,“看来你领悟得很深了?深到可以在早课上与周公约会,探讨大道至理?”

未恙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偏偏无法反驳。他只能低下头,用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心里把谢墨微骂了八百遍。

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浑身湿透还死犟的模样,谢墨微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不可察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被气笑了的那种无语。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手。

未恙吓了一跳,以为师尊要动手揍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然而,谢墨微的手只是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力道带着点惩戒的意味,但绝不疼。随即,一件还带着体温和淡淡冷香的素青氅衣,被扔到了他湿漉漉的脑袋上,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披上。”谢墨微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滚回绝情峰,把《清心咒》抄十遍。晚饭前交不来,今晚就在这院里站着睡。”

说完,他不再看未恙,转身便朝着廊下走去,背影清绝,步伐从容。

未恙愣在原地,头上盖着师尊的氅衣,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冷冽中带着一丝清苦药草的气息。氅衣隔绝了冰冷的雨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他呆了好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把氅衣从头上扯下来,胡乱披在身上,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抄就抄,凶什么凶。”

但莫名的,心里那股因为噩梦和罚站而产生的烦躁与委屈,好像……消散了一点点。他抬头看了看依旧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看师尊消失在廊角的身影,裹紧了带着体温的氅衣,小声叹了口气。

“唉,还是想想怎么糊弄那十遍《清心咒》吧……真头疼。”

雨,还在下。桂花香,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