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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异界领主:我能召唤华夏战神 > 第164章 天子一怒,非以兵戈,而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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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天子一怒,非以兵戈,而以人心!

风,卷着沙砾,像一把粗糙的锉刀,打磨着楼兰城墙上每一块斑驳的石头。

城墙根下,一群楼兰守军士兵蜷缩在箭垛的阴影里,躲避着正午毒辣的日光。他们身上的皮甲早已磨损得露出内衬,手中的长矛矛头锈迹斑斑,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水、尘土和绝望混合的气味。

一名还很年轻的士兵,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已经磨穿了底、露出脚趾的草鞋,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轻得像梦呓:

“我们在这里顶着风沙,饿着肚子,说是保卫国家……”

他停顿了一下,将手中那块硬得能砸死狗、里面还掺杂着大量沙砾的黑面包掰下一小块,费力地咀嚼着,粗糙的质感磨得他牙龈生疼。

“他们……却拿着本该是我们的军饷,去邻国买那些我们连看一眼资格都没有的玩意儿。这世道……真他**的没救了。”

这句充满了怨愤的低语,像一根看不见的毒刺,精准地扎进了周围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是啊,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三个月,他们没有领到一文钱的军饷。家里的妻子儿女,只能靠挖草根、啃树皮果腹。而他们这些所谓的“王国守护者”,每天唯一的食物,就是这一块能硌掉牙的沙子面包。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从城门方向传来。

一辆装饰极尽奢华的马车,在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簇拥下,缓缓驶出城门。马车车厢由名贵的金丝木打造,窗户上挂着华夏商会那边卖出的、他们只敢远观的云锦窗帘,微风吹过,能看到里面端坐的贵族老爷,正悠闲地品着一杯热气腾le腾的茶。

车轮压过石板路,发出的“咕噜”声里,仿佛还夹杂着钱箱里金币碰撞的清脆声响。

那声音,对城墙下饥肠辘辘的士兵们来说,比最恶毒的咒骂还要刺耳。

巨大的贫富差距,化作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之间,清晰、残酷、且不可逾越。

士兵们沉默地看着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在沙漠的尽头。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眼中的火焰,都从最初的麻木,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愤怒。

人群的角落里,一个皮肤黝黑、貌不惊人的中年汉子,正蹲在一块石头上。他叫阿里,是张骞在楼兰本地雇佣的向导,出身底层,与这些士兵天然就说得上话。

他端着一只破陶碗,里面是城里最便宜的、几乎能当水喝的浑浊麦粥。他慢悠悠地挪到一名相熟的什长(士兵小队长)身边,压低了声音,像是闲聊家常。

“萨利姆兄弟,最近手头紧吧?你看你这脸,都瘦脱相了。”

那名叫萨利姆的什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别提了,阿里。再过半个月,我女儿就快不认识我这个爹了。”

阿里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用下巴指了指城外华夏使团扎营的方向。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兄弟,你听说没?”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神秘兮兮的诱惑,“城外那些华夏人,他们的营地里,顿顿都是雪白的米饭,还有拿大陶罐炖的肉!那香味,隔着半里地都能闻到!”

“白米饭?炖肉?”萨利姆的喉结猛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饿狼看到猎物时的光芒。

这两个词,对他们来说,是只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奢望。

阿里像是没看到他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他们啊,正到处找人呢。说想雇佣些熟悉本地情况的向导和护卫,开的价钱……啧啧,据说一天就能顶我们一个月的饷钱。”

说完,他不再多言,端着自己的破碗,慢悠悠地晃到了别处。

但那句“白米饭”、“炖肉”,还有那句“一天顶一个月”,却像一颗被点燃的火星,精准地落入了早已堆满干柴的火药桶里。

这个消息,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在缺衣少食、怨气冲天的楼兰守军中疯狂传播。

当天深夜。

一名叫做法鲁的士兵,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脑子里不断回响着白天听到的传闻,以及妻子白天偷偷来看他时,哭着说家里一岁的孩子已经饿得奄奄一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的场景。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长。

终于,他猛地坐起身,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他避开巡逻队的耳目,像一只灵巧的沙鼠,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溜出了破败的军营。

他冒着被当场处决的巨大风险,一路狂奔,来到了城外的华夏使团营地前。

营地门口,两名手持汉刀的华夏卫兵将他拦下,眼神锐利如鹰。法鲁心脏狂跳,几乎就要跪下求饶。他本以为会遭到严酷的盘问,甚至是直接被一刀砍了。

可没想到,其中一名卫兵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他的来意。在得知他是来“找口饭吃”后,那名卫兵并没有驱赶或嘲笑他,反而转身进了营地。

片刻之后,出来的不是手持刀剑的士兵,而是一名端着一个大陶碗的伙夫。

一股浓郁得让人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肉香,瞬间冲入了法鲁的鼻腔。

碗里,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羊肉汤,汤上飘着一层金黄的油花,里面有大块酥烂的羊肉。旁边,还放着两个比他脸还干净、松软洁白的馒头。

法鲁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接过碗,甚至来不及说一句感谢,便如同饿了十天的野狼,将脸埋进碗里,狼吞虎咽。滚烫的肉汤烫得他舌头生疼,但他毫不在意,大口地吞咽着肉块,撕咬着馒头。

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当最后一口汤都被喝干,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后,这个在战场上流血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七尺汉子,再也控制不住。

他跪在地上,将脸埋在粗糙的手掌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

混合着屈辱、感激、悲愤与绝望的泪水,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涌出,滴落在脚下冰冷的沙地上。

一名华夏官员,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等他哭完,才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布巾,温和地问道:“兄弟,够吗?不够厨房还有。”

法鲁抬起头,看着对方那双没有丝毫鄙夷、只有同情的眼睛,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为了能让家人也吃上这样一口救命的饭,为了报答这碗饭的恩情,也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公,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包括军营里的布防、换岗时间,甚至他偶然听到的、关于财政大臣巴克利挪用军饷去邻国做投机生意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每晚,都有实在扛不住饥饿的楼兰士兵,偷偷溜出军营,来到这个地方。

华夏使团的营地,几乎成了楼兰守军的“深夜食堂”。

而主帐之中,张骞听着阿里每日汇总来的、越来越详尽的情报,那张温和儒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只是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整个楼兰城的内部虚实,已如掌上观纹,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