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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和周青菡离开京城后的第三天,静思苑内一片闲适。为了转移萧玉瑶的注意力,林晚星特意拉上她和苏容华,教她们玩起了“麻将”——这种由她“带来”的、用象牙或玉石雕刻牌面的游戏,如今在宫中女眷中颇为流行。

“碰!” “哎呀,嫂嫂你又胡了!”萧玉瑶嘟着嘴,不甘心地推倒自己的牌。 林晚星笑着收拢牌:“玉瑶,你这心思啊,就没全在牌上。” 苏容华也掩嘴轻笑:“公主殿下怕是又在想她的‘黑木头’了。” 萧玉瑶脸一红,佯怒道:“容华姐姐你也取笑我!看我不挠你痒痒!” 三人顿时笑作了一团。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外打探消息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娘娘!公主!不好了!不好了!说那北戎的新大王……那个叫巴特尔的,已经到了!而且……而且……”

小太监喘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惊慌和八卦的神色:“而且听说,那北戎大王在来的路上就放话了,说他此次前来,除了朝见陛下,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就是要求娶我们大萧的郡主!说是……说是倾慕已久!”

“什么?!” “啪嗒!”一声,萧玉瑶刚摸起来的一张玉牌,直接从手中滑落,掉在檀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求娶郡主?北戎王?那个什么巴特尔?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她萧玉瑶的心,早就给了那个坠崖失踪、生死未卜的墨离!任何其他男人的求娶,对她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他敢!”萧玉瑶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一把抓过放在旁边的小马鞭(这是她以前学骑马时养成的习惯,总爱拿着鞭子),“一个蛮夷之主,也敢打本郡主的主意!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御前大太监王华的声音就在殿外响起:“皇后娘娘,玉瑶公主接旨——” 王华快步走进来,面色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陛下口谕,请皇后娘娘即刻带着玉瑶公主,前往御书房觐见。北戎巴特尔汗王正在御书房与陛下叙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萧玉瑶一听,更是火冒三丈!那蛮子居然已经在御书房了?还要她去见?肯定是去提亲的!

“好!去就去!本郡主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的主意!”萧玉瑶气得眼圈都红了,攥紧了小马鞭,也顾不上礼仪了,抬脚就往外冲。

林晚星看着萧玉瑶这炸毛的样子,又联想到萧彻之前的猜测,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她非但没有阻拦,反而露出一丝了然而欣慰的笑容,赶紧起身跟上,对苏容华递了个“看好戏”的眼神。

苏容华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看出气氛不一般,担忧地目送她们离去。

萧玉瑶一路风风火火,脑子里全是如何痛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北戎王,扞卫自己对墨离的感情。她冲到御书房外,连通报都等不及,直接一脚就踹开了御书房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皇帝哥哥!”萧玉瑶人未到声先至,带着哭腔和怒火,“我不管那北戎王是什么东西!我绝不嫁!我……我杀了他!”

她冲进御书房,目光瞬间锁定坐在客位上的那个身着北戎王族服饰、背影挺拔的男子,想也没想,举着小马鞭就要冲过去!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那男子似乎被门口的动静惊扰,缓缓地转过了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张脸……那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让她魂牵梦绕、让她心痛如绞的脸……虽然比记忆中清瘦了些,眉宇间多了几分属于王者的威严和风霜的痕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那挺直的鼻梁,那紧抿的薄唇……分明就是……

墨离?!

萧玉瑶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高举着小马鞭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脸上的愤怒和决绝瞬间凝固,然后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为极致的震惊、茫然、难以置信……和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是幻觉的脆弱。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端坐在主位的萧彻,将妹妹这一连串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酸楚。他强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玉瑶,你刚才说……你要杀了谁?”

萧彻的声音打破了死寂。萧玉瑶猛地回过神,目光却依旧死死地黏在墨离(巴特尔)脸上,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她手中的小马鞭“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仿佛毫无察觉。

墨离(巴特尔)站起身,他望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心爱女子,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思念、愧疚、爱恋和失而复得的狂喜。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沙哑的、蕴含着无数情感的呼唤:

“玉瑶……”

这一声呼唤,彻底击溃了萧玉瑶所有的心理防线。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愤怒,不是委屈,而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思念、担忧和此刻巨大的惊喜!她不管不顾地就要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