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平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儿痒痒的。
摇着头把鼻子上的头发扫开。
听着耳边的情话,袁平有些意动。
狠狠地把脸埋在女人的脖颈里,可惜头发太多,恼人的很。
舒漫被他拱的有些痒,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你怎么这样啊?”
“小心别人进来看到!”
这种吓唬对袁平来说没有任何威慑力。
“看到就看到呗,大不了我们明天就登报结婚。”
“夫妻之间亲热还怕别人说道不成?”
舒漫被他的混话气的不轻,轻轻的拍打了他几下。
什么叫大不了明天就登报结婚。
两个人已经定了婚期,那是知会了亲友长辈的。
提前登报成什么样子?
“嗯……”
“说正事儿,交易所筹备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得先找人打听打听清楚。”
“不急,我也就是有个设想,等联合会的事儿搞清楚了再说,而且,还得先把广告期权卖出去,没钱说啥也没用。”
“我看你本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还有其他事儿吗?一次理清楚,省的来回跑。”
“来回跑还不好?”
“好好好!你要是不怕跑腿儿,尽管天天来。”
“煤铁生意你了解多少?这一块儿好做吗?”
现在袁平跑一趟利源号,算是没出自己辖区。
心理上的距离是短了,但实际距离不会少一分。
两条腿走路虽然算不上累,但一来一回太费时间。
治安所的自行车采购还没落实,舒家的“豪车”也只是停留在纸面上。
“煤铁?”
“这可是个大坑!”
能不坑吗?舒漫一半的家当都锁死在钢铁厂上了。
也不知道当年舒城是怎么搞到这么多赔钱股票的,既没有控制权,也没有分红,问题是股份占比还不低。
甩卖都找不到下家。
不过她也不后悔选择,她作为一个将要嫁出去的女儿,能带着一大笔嫁妆出去已经是羡煞旁人了。
犹豫了一下,舒漫往外小心的看了一眼,这会儿当然不会有人没眼色的进来打扰。
舒漫压低了声音,有点儿偷偷摸摸的贴在袁平耳边轻轻说道:
“我爸妈给我的嫁妆里,有一点儿钢铁厂的股份,还有一些机械厂的。”
袁平被她吹得耳朵酥酥的,忍不住扭头啄了一口。
“那可得值不少钱吧?”
舒漫的嫁妆属于她的私人财产,袁平虽然替她高兴,但也没有太多感觉。
“嗯,票面价值三十多万。”
“多,多少?”
袁平瞪大了眼睛,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是一点儿?
“实际不值那么多,要是转手交易,15万都难找到买家。”
舒漫也是无奈,钢铁厂和机械厂这些天她都了解了一下。
市场可谓是鱼龙混杂,怪相丛生。
不同钢铁厂出产的价格从100磅每吨到150磅每吨不等。
每个地方和每个地方的价格也是不同,还有洋钢土钢,新钢废钢,粗钢精钢,一种一个价。
最贵的枪炮钢,更是高达数百磅一吨。
“我手里的那些股票大头是中都钢铁厂30%股份。”
“钢铁厂最大股东有四个,除了我爸给我的30%以外,还有中都铁路公司手里还有30%,另外还有一家15%,一家10%。剩下的基本就是一些零散的小股东。”
“我借着钢铁厂新董事的身份,了解了一下厂里的内部资料。”
“目前钢铁厂有5吨平炉两座,最大年产能6600吨。”
“但实际只有一座在生产,而且每天维持在最低限度的1炉5吨。”
“就这,每年生产1650吨。成本在100磅每吨,总支出就高达磅。”
“但每年实际售出的钢才1000吨上下。这还是把售价压倒130磅每吨才达到的量。”
“也就是说,每年净亏磅。”
“呃,也不能说完全亏,还有每年积压的650吨粗钢呢。”
“另外还有多余的一些生铁,倒是基本都处理掉了。”
袁平本来还以为钢铁是暴利行业呢,没想到这么凄惨。
不过他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钢铁不是不能挣钱,而是卖不出去。
如果把剩余的650吨钢铁卖出去,哪怕是按成本价,那也能让钢铁厂轻松盈利。
但既然钢铁厂宁愿亏损也不愿意再降价,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钢铁行业是个以需求为根基的行业,没有大规模使用钢铁的工程,靠日常消耗基本撑不起多少销量。”
“就算是再降价,对于销量的增长也没有太多作用了。这个价格是多年实践出来的经验。”
舒漫当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问了厂里的人才知道,生产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难的是怎么销售出去。
只有卖出去才有价值。
钢材放到钢铁厂仓库里就是和空气差不多。
甚至还不如空气,至少空气有用还不占地方。
“卖掉,或者买下来!”
袁平不懂钢铁厂,但懂人心。
这个股份构成可能有一定的历史原因,但对于大股东来说绝对是鸡肋的要死。
大股东四个已经够夸张,两个最高30%的更是离谱。
还是一直亏钱的状态。
如果是运营股东暗中做了手脚,那还是赶紧退场的好,不是争不赢,而是把资金时间精力浪费在这种烂地方实在不划算。
说句不好听的,拿来投资《观察家日报》的广告期权本票,收益能吊打钢铁厂百倍。
舒漫没想到袁平会这么说,而且是那么果断干脆。
她知道袁平的眼光和能力。
《观察家日报》从一台200磅的手摇印刷机,发展到现在从中型报社,眼看着就直奔向大型报社。
这中间只用了短短几个月。
什么投资收益能比得过这个?
按照市面上的估值惯例,报社因为属于文化产业。
难以用固定资产衡量。
所以就按照报社单期销量大小估算价值。
通常每1份销量价值10磅左右。
也就是说按照目前《观察家日报》6000份左右的单期销量,其报社总价值在磅左右。
这也是袁平敢发行广告期权本票的底气所在,那才多少收益?只要有助于销量增长。
不管你赚多少,我都是赚10倍。
“卖掉,是不是不太好?这可是我爸给我的嫁妆!”
舒漫有些纠结,其实她也是想卖掉的,但哪儿有还没结婚先卖嫁妆的啊?
“你爸给你的是产业的价值,并不是产业本身。”
“不过,如果你不想卖掉的话,那就想办法把钢铁厂买下来!”
袁平也理解她的顾虑。
还没结婚就卖嫁妆确实不太好听。
不过买下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能够实际控制,就算经营不下去,拆吧拆吧分开卖掉,说不定还能赚点儿。
“买下来?”
“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卖掉纠结,买下来更纠结。
舒漫算了一下买下来的资金缺口。
35万磅!
把自己全部身家抵押出去也借不来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