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畔一战,韩非展现如神似魔之手段,摧枯拉朽般击溃元廷最后的主力与密宗倚仗,消息如同插上翅膀,以远超军报的速度传遍四方。整个北方,乃至蜷缩于大都的元廷中枢,都被这非人之力所震慑,抵抗意志土崩瓦解。
北伐中路军在庄铮、常遇春率领下,渡过黄河后,几乎未遇像样抵抗。沿途州县,望风归降,守将或开城献印,或弃城而逃。明教大军所到之处,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韩”字大旗与“立法安民,重开太平”的口号响彻北地天空。
与此同时,早已与韩非暗通款曲的扩廓帖木儿,在太原正式宣布易帜,归顺明教,并率部东进,兵锋直指大都西侧门户。李思齐、张良弼等汉将见大势已去,也纷纷斩杀监军蒙古将领,向明军输诚。
大都,这座蒙元统治了近百年的帝国心脏,此刻已彻底沦为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
城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昔日作威作福的蒙古贵族们,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仓皇收拾细软,争相夺路而逃。皇宫之内,更是一片末日景象。元顺帝妥欢贴睦尔早已没了沉迷天魔舞时的癫狂,只剩下满脸的惊惧与苍白,在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与少数近侍的簇拥下,如同丧家之犬,趁着夜色,打开北门,狼狈不堪地逃往上都方向,连传国玉玺都险些遗落。
树倒猢狲散。皇帝一逃,大都城内残存的元军与官员彻底失去了主心骨,或降或逃,秩序彻底崩溃。
数日后,北伐中路军前锋,常遇春所部,兵不血刃,抵达大都城下。望着那座洞开城门、仿佛在无声邀请的宏伟都城,即便是常遇春这等粗豪汉子,也感到一阵历史般的恍惚。
“他娘的……这就到了?”常遇春骑在马上,挠了挠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沉寂的城池,“鞑子皇帝的老窝,就这么……敞开着?”
他身边一个原先是北地流民出身的士兵,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将军!到了!咱们真的打回大都了!俺爹娘……就是死在鞑子手里的……他们……他们能在天上看到了!”
常遇春闻言,心中豪情与酸楚交织,重重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随即扬起朴刀,声如洪钟:“兄弟们!进城!记住恩公的军令!秋毫无犯!让大都的百姓看看,咱们明教王师,是什么样子!”
“进城!”
纪律严明的明教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条钢铁洪流,缓缓涌入这座象征着蒙元统治终结的古城。没有预想中的巷战,没有最后的疯狂抵抗,只有街道两旁无数百姓复杂而期盼的目光——有好奇,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与对新生的渴望。
后续部队陆续入城,庄铮负责接管城防、清点府库,维持秩序。韦一笑与五散人则带领高手,迅速控制了皇宫、各重要衙署以及城门要地。
当韩非那一袭青衫,在殷天正、宋远桥、空智大师等同盟高层的簇拥下,缓步走入大都城门时,整个城市仿佛都安静了一瞬。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参见教主!”
“韩青天万岁!”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随即,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无论是明教将士,还是大都的汉民,甚至一些留下来的色目人、蒙古平民,都发自内心地向着那道身影跪拜、欢呼!他们知道,一个旧的时代,随着这座都城的易主,已经彻底终结!一个新的时代,即将由这位如同神只般的男子开启!
常遇春兴冲冲地跑过来汇报:“恩公!皇宫拿下了!府库也封存了!鞑子皇帝跑得比兔子还快,连龙椅都没来得及搬走!嘿嘿,就是宫里乱糟糟的,那些太监宫女吓得够呛。”
韩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巍峨的皇宫建筑群,却并未立刻进去,而是对身边的彭莹玉道:“彭大师,即刻以明教与反元同盟名义,发布安民告示,重申《金陵约法》,宣布废除元廷一切苛政,大都乃至所有光复地区,皆依法治理。命冷谦迅速组建大都法司,受理积压冤案。”
“是,教主!”彭莹玉领命而去。
他又对殷天正道:“殷鹰王,城防与治安交由你全权负责,若有趁乱劫掠、滋事者,无论何人,依《约法》严惩不贷。”
“老夫遵命!”殷天正肃然应道。
安排妥当,韩非才迈步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皇宫。他没有乘坐銮驾,只是步行。穿过一道道宫门,走过一片片广场,沿途跪满了瑟瑟发抖的宦官宫女。
来到最宏伟的大殿之前,韩非驻足,抬头望着那悬挂的蒙汉双语牌匾,上面写着“大明殿”三字(元朝主要宫殿亦以大明为名)。他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周颠跟在后面,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啧啧称奇:“我的乖乖,这鞑子皇帝可真会享受!这柱子,怕是比俺的腰还粗!”
说不得和尚也叹道:“阿弥陀佛,昔日繁华,转眼成空,皆是虚妄啊。”
韩非并未进入大殿,而是转身,面向宫城外那汇聚而来的无数目光,运起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四方:
“自今日起,蒙元在中原之统治,就此终结!”
“神州陆沉,近百载矣!今,光复旧都,华夏重光!”
“此非一人一派之功,乃天下忠义之士、亿万黎民百姓,同心戮力之结果!”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又振奋精神的力量:“过往之苦难,已成云烟。自今而后,望我华夏儿女,携手同心,共立法治之世,同开万世太平!”
“万岁!万岁!万岁!”
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声震百里!这欢呼,不仅仅是为了攻占一座城池,更是为了一个被奴役了近百年民族的浴火重生,为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新时代的降临!
克复中原,定鼎大都!
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迅速传遍天下。无论南北,无论蒙汉,所有听闻此讯者,皆知这天下,已然彻底变天!一个名为“明”,以“法理”为基石的新朝,正如同旭日,从这古老的都城上空,冉冉升起!
而此刻,立于皇宫之巅的韩非,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浩瀚的天地气运,正从四面八方,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他的身体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