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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虽退,庭院内的血腥与惊惶却未立刻散去。陆立鼎肩头的冰魄银针之毒非同小可,虽非直接命中要害,但那青黑之色仍在缓慢蔓延,他脸色苍白,冷汗涔涔,显然在极力忍受着痛苦与毒素的侵蚀。两个孩子——陆无双与程英(按常见设定,此时程英应在陆家)——惊魂未定地围在父亲身边,小脸上满是泪痕与恐惧。

韩非走近,俯身查看陆立鼎的伤势。他虽不精于此世医毒之术,但见识广博,感知敏锐。“此毒阴寒歹毒,需以内力逼出,或寻对症解药。”他沉声道,同时并指如剑,迅速点在陆立鼎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上,以一丝精纯的先天内力暂时封堵毒素上行的心脉通路。这手法简洁有效,源自他对人体气血运行法则的理解,虽非此界正统点穴手法,却另辟蹊径,顿时让陆立鼎感觉一股暖流注入,痛楚稍减。

“多……多谢恩公!”陆立鼎气息微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庄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淡绿衣衫的少女手持短剑,神色焦急地冲了进来,正是听到动静赶来的程英。她见到院中惨状,先是花容失色,随即看到陆立鼎受伤,急忙上前:“舅舅!您怎么样了?”

“英儿……我没事,多亏这位恩公出手相救。”陆立鼎勉力指了指韩非。

程英目光转向韩非,见他气度不凡,虽衣着普通(融合的江湖客身躯所穿),但眼神深邃沉静,方才又听舅舅说是他惊走了那女魔头,心中顿时升起敬意与感激,敛衽一礼:“小女子程英,多谢恩公搭救之恩!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韩非。”韩非报出本名,坦然受礼。他观程英言行举止,虽带焦急,却不失礼数,眉宇间有一股书卷清气,不似寻常江湖女子,心中略有好感。

当下不是客套的时候,程英显然略通医术,连忙协助韩非,将陆立鼎扶进屋内,又取来清水、伤药,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韩非则在旁以自身内力辅助,延缓毒性。期间,那个年纪稍小、腿脚似乎有些不便的陆无双,也怯生生地端来茶水,大眼睛里满是感激地看着韩非。

忙乱稍定,陆立鼎因伤倦极睡去。程英安排受惊的陆无双也去休息后,这才得空与韩非在客厅坐下,郑重再次道谢。

“韩公子,今日若非您恰巧路过,仗义执言,我陆家……后果不堪设想。”程英心有余悸,“那赤练仙子李莫愁,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江湖中人闻之色变。公子竟能三言两语将其说退,实在令人敬佩。”

韩非摆了摆手,他更关心的是此界信息。“路见不平,自当援手。只是韩某久居山野,初入江湖,对此间情形所知甚少。听姑娘所言,这李莫愁似乎颇有名声?还有那‘五绝’、‘江湖恩怨’,不知是何光景?若姑娘方便,可否为韩某解惑?”

程英见韩非语气诚恳,且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然知无不言。她理了理思绪,娓娓道来:

“韩公子既然问起,英儿便简单说说。如今天下,乃是南宋年间,北方蒙古势大,频频南侵,朝廷……唉,一言难尽。这江湖之上,亦是纷争不断。”

“说到顶尖的人物,自然要提‘天下五绝’。那是二十多年前于华山论剑决出的五位绝顶高手:东邪黄药师,居于东海桃花岛,武功渊博,行事不拘一格;西毒欧阳锋,白驼山之主,擅用毒术,蛤蟆功威力无穷;南帝段智兴,本是大理国皇帝,后出家为僧,一阳指精妙绝伦;北丐洪七公,丐帮帮主,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为人侠义;中神通王重阳,全真教创派祖师,先天功冠绝当时,可惜早已仙逝。”

韩非静静聆听,心中默记。“五绝”之称,与此界武力层级划分密切相关,相当于此方世界的规则顶点。

程英继续道:“五绝之下,还有郭靖郭大侠、黄蓉黄女侠夫妇,镇守襄阳,抗蒙保国,是当今武林的中流砥柱。至于全真教、丐帮、桃花岛等,皆是江湖大派。”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江湖恩怨,往往牵缠极深,如同我陆家与李莫愁之仇,便是源于多年前的一段旧事,累及后人,难以化解……”

韩非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原来如此。朝廷颓弱,外患频仍,江湖虽大,却似一盘散沙,快意恩仇者众,而明法度、定秩序者寡。”他这话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程英说。

程英闻言,心中一动。寻常江湖人听到这些,或向往五绝风采,或感慨恩怨情仇,但这位韩公子,关注的却是“秩序”与“法度”?联想到他惊退李莫愁的方式,并非依靠武力压制,而是直指人心,言语间仿佛蕴含着某种理则,不禁对韩非的身份和来历更加好奇。

“韩公子见识非凡。”程英由衷赞道,“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韩非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终南山的轮廓在晨曦中清晰起来。“既入此世,当有所为。或许,该去这江湖中亲身体验一番。”他的目标,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法”,然后,建立属于这个世界的“法”。

程英见他意态从容,知其非池中之物,便道:“公子对我陆家有大恩,若不嫌弃,请在庄上多住几日,待舅舅伤势稍稳,再行离去不迟。英儿也可为公子多讲解些江湖典故。”

韩非略一沉吟,并未拒绝。他确实需要一个暂时的落脚点,来彻底适应此界规则,并了解更多信息。“如此,便叨扰了。”

通过与程英的这番交谈,韩非对此方武侠世界有了初步的轮廓认知。纷乱的江湖,顶尖的武者,家国的危局……这一切,都将成为他践行“法”治理念的舞台。而第一步,便是尽快恢复实力,并更深入地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