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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茅山道士捉妖记 > 第153章 金线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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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戏台的残垣在狂风中发出呜咽,七口陶瓮的碎片突然腾空而起,在月光下重组为完整的瓮形。老艺人的尸体竟从地上坐起,干瘪的手指捏着根缠满黑血的金线,线尾刺入自己的心口,随着他喉咙里发出的古怪咒音,瓮中的皮影纷纷破瓮而出,化作与人等高的黑影,朝着李青等人扑来。

“是‘聚魂术’!”苏荣的药箱剧烈震颤,银针全部竖起指向黑影,“他用自己的残魂催动母傀,把所有被活傀术害死的冤魂都聚在了一起!”

黑影的轮廓在月光下渐渐清晰,个个面色青紫,脖颈处都缠着缕驴皮线,正是近半年来开封城失踪的百姓。其中个穿凤仪班戏服的女子影格外显眼,水红的戏裙上绣着百鸟朝凤图,发间别着支白梅银簪——那簪子的样式,与李青道袍上的白梅胎记完全吻合。

“娘?”李青的瞳孔骤然收缩,桃木剑险些脱手。他从襁褓中就没见过生母,只在清寒师姐的描述里听过:玉麒麟主脉最后的传人,擅长用凤仪班的戏法掩饰术法,失踪前正在追查往生教的踪迹。

戏服女子影突然转向他,嘴唇翕动着,声音却像隔着层水幕:“青儿,别信影子……”她的手指指向老艺人的尸体,指尖穿过个扑来的黑影,那黑影竟像被戳破的纸人般消散,“母傀的命门在……”

话未说完,老艺人突然扯动金线,所有黑影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扑向戏服女子影。李青挥剑格挡,桃木剑的青光劈开条通路,却见那些黑影穿过他的剑刃,毫发无伤地继续围拢——它们根本不是实体,是被金线缚住的魂魄,普通法器伤不了。

“用玉麒麟的血!”清漪的白梅胎记爆发出金光,将靠近的黑影逼退,“它们怕主脉的血!”

李青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黑影。血珠落在驴皮线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金线瞬间断裂,被缚的冤魂化作点点荧光,朝着月光的方向飘去。戏服女子影趁机飘到他面前,银簪突然从发间落下,在空中转了三圈,化作道红光,射向老艺人怀里。

“第八口瓮!”女子影的声音穿透魂魄,“他藏了最厉害的母傀!”

众人这才注意到,老艺人干瘪的怀里鼓鼓囊囊的,金线的另一端正从衣襟下穿出。云逍的青铜剑突然掷出,劈开老艺人的衣襟,露出里面藏着的第八口小瓮——只有巴掌大,黑陶材质,瓮口用红布封着,上面用鲜血画着个扭曲的“青”字。

“是你的替身影!”柳念眉的银簪突然指向小瓮,簪尖的蛇纹剧烈颤动,“赵玄阴早就料到你会来,特意让老艺人养着这个影偶,要用你的生魂给它开光!”

小瓮的红布突然自行脱落,里面的影偶飘了出来。这影偶穿着件白道袍,眉眼与李青一模一样,连道袍上白梅绣纹的针脚都分毫不差,只是影偶的眉心没有胎记,取而代之的是个黑色的“阴”字,随着老艺人的咒音,那字正渐渐渗出血珠。

“它在吸收你的气息!”苏荣的银针齐刷刷飞向影偶,却被层无形的屏障弹开,“是‘同生咒’!你活着,它就能一直借用你的力量!”

影偶突然举起迷你桃木剑,朝着李青的心口刺来。剑未到,李青已感到心口剧痛,道袍上的白梅胎记渗出鲜血,与影偶剑上的血珠遥相呼应。他这才明白,为何老艺人能精准地用影戏伤他——这第八口瓮里的替身影,才是真正勾连他魂魄的关键。

“青儿,破他心口的皮影瓮!”戏服女子影突然挡在李青身前,水红戏裙展开,化作道屏障,将替身影的剑挡在外面,“那瓮用我的头发做了芯,你的血能克它!”

李青望着女子影被影偶剑刺穿的地方——那里正渐渐变得透明,显然在用魂魄硬抗。他不再犹豫,纵身跃起,桃木剑直指老艺人的心口。剑刃穿透尸体的瞬间,第八口小瓮突然炸开,其身影失去依托,动作变得迟缓,道袍上的白梅绣纹开始褪色。

“不!”老艺人的尸体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干瘪的手指死死攥住金线,将所有黑影都往自己心口拽,“主教说了,要让你的影替你去死!”

金线突然绷直,像根黑色的闪电,将所有黑影缠成一团,朝着替身影撞去。其身影被黑影包裹,竟开始膨胀,道袍的白梅绣纹被黑气吞噬,渐渐染上与赵玄阴同款的鬼纹。

“他要让替身影吸收所有冤魂的戾气!”云逍的百鬼幡碎片突然发光,红光穿透黑气,照出替身影的脸——那张与李青一模一样的脸上,竟露出了赵玄阴的狞笑,“是赵玄阴的魂魄附在上面!”

戏服女子影突然化作道红光,钻进李青的道袍里。他的后背骤然发烫,白梅胎记爆发出从未有过的金光,桃木剑的青光与金光交织,形成个巨大的白梅图案,将其身影罩在其中。

“玉麒麟的血脉,从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李青的声音里混着另一个温柔的女声,那是生母的魂魄在与他共鸣,“青儿,记住,影由心生,心若不动,影自消散。”

替身影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黑气渐渐散去,露出里面裹着的驴皮碎片。碎片上的“阴”字被金光灼烧成灰烬,散落在地,与老艺人尸体的骨灰混在一起,被狂风卷着,朝着洛阳的方向飘去。

风停时,戏台的残垣上只剩下李青等人。他低头看着道袍上愈发清晰的白梅胎记,那里还残留着生母魂魄的暖意。苏荣捡起块替身影的碎片,发现驴皮背面刻着行小字:“七月初七,镜心殿,影主现世,血脉归位。”

“归位?”清漪的指尖抚过碎片,“他是想说,影主会取代你的血脉?”

柳念眉突然指着远处的汴河,河面的倒影里,李青的影子眉心竟还残留着个淡淡的“阴”字,只是很快被月光冲淡。“体身影的戾气还没散尽。”她的声音发颤,“它已经钻进你的影子里了。”

李青望着河面的倒影,突然想起戏服女子影的话:“别信影子。”他终于明白,赵玄阴的真正目的不是杀死他,是让替身影的戾气污染他的影子,再通过影子侵蚀他的魂魄,等到七月初七,影主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占据他的身体。

黄麒麟对着洛阳的方向低吼,项圈令牌的金光在地上投出幅新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七个红点,都是玉麒麟旁支的聚居地,其中六个已经变成黑色,只剩下南京的白梅苑还亮着——那里有沈婆婆和族里的老人。

“他要对族人动手了!”李青的道袍骤然绷紧,“用旁支的血,给影主最后的养料!”

云逍将百鬼幡碎片握紧,红光映着他眼底的决绝:“兵分两路。我带苏荣去南京护着族人,你和清漪、念眉去洛阳,阻止赵玄阴唤醒影主。”

“不行。”李青摇头,桃木剑指向地图上的镜心殿,“赵玄阴的最终目标是镜心殿,南京只是诱饵。我们必须直捣黄龙,在他炼成影主之前毁了西洋镜。”

戏服女子影残留的暖意突然在道袍里涌动,白梅胎记的光芒指向洛阳古墓的方向,那里的光点越来越亮,显然赵玄阴正在加速唤醒清玄师姐的残魂。

李青最后看了眼开封的方向,那里的晨光正撕破夜幕,照亮汴河上的船帆。他知道,这场由金线缚魂引发的追逐,已经没有退路。无论是藏在影子里的替身影,还是洛阳古墓里的残魂,亦或是镜心殿的最终对决,他都必须亲手了结。

黄麒麟叼来他的桃木剑,项圈令牌的金光在前方铺出条明亮的路,直指洛阳。李青握紧剑,道袍的白梅胎记轻轻发烫,仿佛生母的魂魄在告诉他:别怕,玉麒麟的血脉,从来都在光里行走,影子再凶,也挡不住太阳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