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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台内的“艺术品”加工事业在钱贝贝和龙奕煊那诡异却高效的“合作”下,逐渐步入正轨(如果忽略掉原材料都来自垃圾堆的话)。贝贝每天忙着捡“破烂”和数钱(主要是心疼花钱如流水),龙奕煊则负责“点石成金”和抵抗这个世界的能量噪音,偶尔应付一下闻讯而来的好奇买家。

日子在一种忙碌又荒诞的氛围中度过。

观测台唯一一扇能接收到些许阳光的舷窗边,放着几个贝贝用废旧容器改造的“花盆”。里面种的不是什么观赏植物,而是她刚来垃圾星时,为了省钱和省事,随手种下的几颗从营养膏里抠出来的、疑似土豆的块茎。

她没指望它们真能活,更没指望能结果,只是抱着一种“种着玩说不定有惊喜”的佛系心态,偶尔用收集来的冷凝水浇一浇。

或许是垃圾星的辐射发生了奇妙变异,或许是龙奕煊偶尔逸散的能量影响,又或许只是贝贝那强大的生存意志感染了它们——这几株土豆苗竟然真的顽强地活了下来,甚至还颤巍巍地开了些小白花。

这天,贝贝在清点完又一笔巨额支出(购买更高级的金属切割工具)后,肉痛地走到窗边想透口气,却意外地发现,那几株土豆苗的叶子开始发黄枯萎了。

“嗯?要死了吗?”她蹲下身,有点小失望,但还是习惯性地伸手拨开表层的土壤,想看看下面有没有长出点什么。

这一拨,她愣住了。

土壤下面,竟然真的结出了土豆!虽然个头很小,只有鸡蛋大小,而且数量不多,每个容器里就稀稀拉拉两三个,但它们的表皮异常光滑干净,呈现出一种非常健康的、均匀的淡黄色,和她认知中那种坑坑洼洼、沾满泥土的土豆完全不同。

“居然……真的种出来了?”贝贝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将那几个小土豆挖了出来,捧在手心。它们看起来……居然有点可爱?

一股极其清淡、却异常纯净的、属于植物本身的清香,幽幽地飘入她的鼻尖。这味道,在充满金属锈蚀和化学污染的垃圾星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诱人。

鬼使神差地,贝贝拿起最小的那个,甚至没洗(看起来太干净了),只是用手擦了擦,就轻轻咬了一小口。

霎时间,一股极其纯粹、甘甜、带着浓郁土豆本味的汁液在她口中弥漫开来!口感细腻得几乎不像土豆,没有任何涩味或土腥味,只有食物最原始、最干净的甜美!

“好……好吃!”贝贝的眼睛瞬间亮了!这绝对是她来到这个鬼地方后,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比那些合成营养膏不知道强了多少倍!甚至比她记忆中最贵的天然食物还要清爽可口!

她正陶醉在这意外的美味中,龙奕煊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几个小巧玲珑、色泽纯净的土豆上,熔金的竖瞳微微闪动了一下,鼻翼似乎也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这是什么?”他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他能感觉到这几个小东西散发着一种与这个污染星球格格不入的、极其纯净温和的生命能量,虽然微弱,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土豆啊,”贝贝下意识地回答,又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自己种的,没想到真能长出来,还挺好吃……你要尝尝吗?”她虽然抠门,但分享食物的习惯还是有的,尤其是对方现在是她的“重要合作伙伴”。

她递了一个最小的过去。

龙奕煊没有拒绝,接过来,学着她的样子,直接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他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也掠过一丝细微的讶异。这种纯粹干净的味道,确实与他尝过的任何龙族珍宝或人类食物都不同。

然后,在贝贝还在回味那难得的美味时,龙奕煊做出了一个让她差点被土豆噎死的提议。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剩下的小半个土豆,用那种讨论“今天天气不错”的平淡语气,说道:

“卖它。”

贝贝:“???”

她猛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土豆咽下去,瞪大了眼睛看着龙奕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卖……卖什么?土豆?就这个?”她指着那几个鸡蛋大小的土豆,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嗯。”龙奕煊的表情却无比认真,他甚至拿起另一个土豆仔细看了看,“个头均匀,色泽纯净,能量稳定,味道……独特。符合稀有有机物的特征。”

贝贝简直要抓狂了:“这就是几个土豆!长得小了点的土豆!再好吃它也是土豆!能值几个钱?难道要论个卖吗?一个卖十星币?”她觉得那已经是天价了!

龙奕煊闻言,却用一种“你太小看它了”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清晰地报出了一个让贝贝瞬间石化、大脑彻底死机的价格:

“不,论克卖。” “价格,就定在……相当于等重量铂金的一百倍吧。”

贝贝:“!!!!!!!”

论克卖?!等重量铂金的一百倍?! 那一个小土豆……得值多少星币?!这已经不是天价了!这是银河系黑洞价!是神经病价格!

“你疯了!!!”贝贝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掀翻观测台的屋顶,“这怎么可能有人买?!谁会花买一百倍铂金的钱来买一个小土豆?!再好吃它也是土豆啊!龙奕煊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这个星球的能量场彻底烧坏了?!”

她觉得这条龙对“奢侈品”的定价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认知范畴!不!是脱离了任何碳基生物的认知范畴!

面对贝贝的崩溃和质疑,龙奕煊却显得异常淡定。他甚至还有闲心又咬了一口手里的土豆,细细品味了一下。

“星际有机奢侈品。”他给出了一个高大上的定义,语气理所当然,“稀缺性、独特性、纯净度、故事性(你种的),它都具备。” “那些吃腻了合成食物和普通天然食品的富豪,会为这种极致的、带着……冒险气息(垃圾星产出)的纯净味道买单的。”

他看着贝贝那张写满“我不信”的小脸,补充了一句:“就像他们买那些‘艺术品’一样。”

贝贝彻底无语了。

她看着手里那几个可怜又无辜的小土豆,再看看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要给土豆定出银河系天价的龙,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所以……以后她不仅要捡垃圾,还要种土豆? 然后把这些土豆卖出天价?

这任务……到底是要她花钱,还是要她开创一个颠覆星际农业和奢侈品行业的全新商业模式?!

她看着龙奕煊那笃定的眼神,又想起之前那块卖出去的电路板……

万一…… 万一这条龙又说对了呢?

她颤抖着声音,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真……真能卖那么贵?”

龙奕煊挑眉:“试试便知。”

于是,在钱贝贝极度怀疑人生的目光中,那几个她亲手种出来的、鸡蛋大小的、纯净可爱的小土豆,被龙奕煊郑重其事地放在了一个铺着黑色丝绒(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的精致托盘里,打上了“Gx-797特供·纯净本源”的标签(龙奕煊口述,贝贝手写),准备作为下一件“奢侈品”,等待它们的冤大头……啊不,是尊贵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