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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的引导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投入了一把盐,虽然暂时抑制了喷溅,却让底部的温度更高,滋啦作响。钱贝贝很清楚,仅仅转移矛盾是不够的,必须拿出实质性的行动来安抚底层汹涌的怨气,同时进一步巩固自己对经济命脉的掌控。于是,在岩的“稳健”言论为理论铺垫之后,一项前所未有的政策,通过“神谕”的形式颁布了:

“龙神悲悯,察部落子民贫富不均,困顿者众。特降下法旨:凡持有神赐币超过百枚(此数额远高于普通家庭储蓄,精准锁定迅等富人及部分中层)者,需按其超出部分,缴纳一成‘财富税’,用以设立‘慈恩库’,补贴无钱购买盐铁、无力支付神佑之贫弱者。抗拒不缴、隐匿财产者,剥夺其一切使用神赐币之权利,并收回龙神对其之庇佑。”

这道神谕,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湖面,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浪花。

对于在生存线上挣扎的穷苦族人而言,这无疑是天降甘霖!

“龙神没有抛弃我们!”

“神使大人还是想着我们的!”

“有了慈恩库的补贴,至少能买点盐,孩子也能去看病了!”

绝望中的人们仿佛看到了一丝微光,对钱贝贝的抱怨瞬间被感激取代。虽然具体能补贴多少尚未可知,但这象征意义本身就足以暂时平息他们的怒火,让他们将希望重新寄托在“神使”和这套体系上。他们自动忽略了自己财富缩水的根本原因,转而热烈拥护这道“劫富济贫”的神谕。

然而,对于以迅为首的富人们来说,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一成!他们这是明抢!”迅在自己的固定摊位上,气得几乎要砸掉手中那串彩石珠子。他迅速心算,自己需要缴纳的神赐币将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这几乎是要将他流动资本生生砍掉一大块。“我辛辛苦苦冒着风险行商,赚来的财富,凭什么要分给那些懒惰无能的家伙?”

他感到一种强烈的被背叛感和不公。他确实是新规则的受益者,但他也承担了风险,付出了努力。现在,规则的制定者反过来要收割他的成果,这让他无法接受。他看向部落中心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阴鸷。他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彻底切断与部落的经济联系,将财富和商队重心转移到外部落去。

其他被划入征税范围的富人或中等收入者(如一些拥有较多土地的农人、手艺精湛的工匠)也怨声载道。他们不像迅那样有外部退路,只能忍气吞声,但内心对钱贝贝和这套神赐币体系的忠诚度急剧下降。他们开始想方设法隐匿财产,或将财富转化为不易计税的实物,进一步加剧了市场的扭曲。

岩被钱贝贝指定为“财富税”征收和“慈恩库”管理的具体负责人之一。这个任命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他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他理解这道政策对于缓解社会矛盾、维持稳定的必要性,甚至内心深处,他也认为适当的调节是应该的。但另一方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强制性的财富转移,本质上是对私有财产的侵犯,会严重打击生产积极性,与他信奉的“稳健”、“实在”的积累方式背道而驰。

当他拿着名册,带着两名由钱贝贝指派(实为系统能量监控)的辅助人员,第一次走进迅那气派的摊位,要求清点并征收其超额神赐币时,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迅冷冷地看着他,昔日合作狩猎、交换情报时的那点情分早已荡然无存。

“岩管事,好威风啊。”迅语带讥讽,“抱上了神使的大腿,就来对我们这些昔日的伙伴下手了?”

岩面色平静,只是将收缴税款的兽皮口袋放在桌上,声音沉稳:“迅,这是龙神的法旨,非我所能决定。请配合清点,按律缴纳。”

最终,在无形的压力下,迅还是阴沉着脸,拿出了足额的神赐币。但当岩带着沉甸甸的税款离开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几乎要将他刺穿的目光。

“慈恩库”很快建立起来,并开始向经过“审核”(由岩和系统共同判定)的贫困家庭发放少量补贴。这点补贴对于他们的困境来说,或许只是杯水车薪,但确实暂时缓解了最急迫的生存危机,赢得了底层民众的一片赞誉之声。

钱贝贝通过系统,看着代表“社会稳定性”的指标有所回升,代表“底层满意度”的能量流增强,而代表“富人阶层忠诚度”和“资本活跃度”的指标则应声下跌。她佛系地分析着得失。

“短期维稳有效,但长期来看,可能抑制投资和生产积极性,并且……把中间派推向了对立面。”她默默评估着,“不过,目前看来,利大于弊。”

龙奕煊对“征税”这种行为本身嗤之以鼻。

“直接取用便是,何须巧立名目?”他无法理解这种繁琐的程序,“本尊看上的财宝,从来都是直接纳入宝库。”但他看到钱贝贝通过这种方式暂时控制住了局面,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她做事不够爽利,绕了太多圈子。

而在巫师鸠的居所,老巫师听着追随者们汇报“慈恩库”的建立和穷人们的感激,发出了一阵夜枭般刺耳的冷笑。

“愚蠢!他们以为那女人是在帮他们?她只是用从一部分羊身上剪下的毛,去安抚另一部分快要饿死的羊!而她自己,永远是那个握着剪刀的牧羊人!”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等着吧,当富人们不再愿意积累财富,当勤劳者不再愿意努力生产,看她这个‘慈恩库’还能不能变出粮食和盐来!到时候,所有人的苦难,才会真正开始!”

财富税的征收,如同给病重的部落经济体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心跳,但内部的癌细胞(贫富对立、生产停滞、货币失信)却仍在悄然扩散。钱贝贝用一道政令强行扭曲了社会财富的流向,暂时平衡了各方,却也埋下了更深层次的隐患。这脆弱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