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表面的星图还没消失，主控台的警报突然响了。
三十七个清洁能源站同时出现红色警告，过载指令像病毒一样冲进能源核心。苏棠手指飞快地敲键盘，调出地脉数据流，皱着眉说：“不是黑客攻击，信号是通过电离层传来的。”
江临川站在控制台前，左手按住机械表的表冠。两天前，他在废弃机场塔台签到时，系统推送了一段频段穿透技术——当时没在意，现在却发现这是关键线索。
“用军方气象卫星的残余信道。”他说，声音很稳，“他们用了废弃的中继链路。”
岑疏影已经接入军方协防频道，输入临时授权码。民用通信立刻中断，太平洋一片空域被暴露出来。三秒后，一个移动Ip浮出水面，定位在远洋服务器船上。
“找到了。”苏棠冷笑，推了推眼镜，“老套路，假装是自然干扰，等我们自己检查出错再引爆系统。”
江临川点头：“让他们以为成功了。”
苏棠马上行动。她建了一个虚拟环境，模拟裂变站崩溃全过程：温度上升、压力失衡、控制系统瘫痪，所有参数都精确到毫秒。攻击程序一接入，确认“完成”，她的代码立刻转向。
恶意流量全部被引向维克多关联的离岸交易所，七个虚拟货币账户同时启动砸盘程序。系统自动挂单，价格直线暴跌。
纽约曼哈顿的一间私人监狱里，维克多正看着电视。财经新闻突然插播全球加密市场熔断的消息，他手里的银质烟斗猛地一抖。
同一时间，西北基地主控室里，一切开始收网。
江临川打开系统界面，调出三天前在华尔街旧址签到获得的情报。一行不起眼的数据写着【资本崩盘倒计时：精确至秒】。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动着，和新闻播报的崩盘时刻完全一致。
苏棠摘下耳机，电子烟的蓝光闪了两下，熄灭了。她把溯源文件加密，上传到军方通道，轻声说：“他们教我写第一行攻击代码，现在该还了。”
岑疏影收到军方的确认消息，危机解除。但她没有放松，转身去通讯区安排后续防御。笔尖在纸上划动，写下几个代号。
江临川还站着，手表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完成了某种校准。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大屏幕上慢慢恢复正常的能源网络图。
侧屏上出现了灰雀传回的画面：维克多站在牢房中间，电视正在播放KJc集团股价逆势上涨47%的新闻。他突然抬手，把烟斗砸向墙壁。金属断裂的声音很清晰，半截银管掉在地毯上，蛇形袖扣滚进角落。
苏棠看了一眼画面，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心理防线比交易链垮得还快。”
江临川闭了会儿眼。他知道这还没完。跨国资本不会轻易认输，尤其是当他们的权力已经被动摇的时候。但这次对方从外部进攻，说明内部已经开始瓦解。
“他们觉得系统觉醒是个漏洞。”他低声说，“其实是防火墙升级了。”
苏棠快速整理数据流，把反击中抓到的攻击特征加入防御库。她新建了一个叫“幽灵航道”的监控模块，专门查那些不走常规通道的远程操作。
岑疏影走回来，递过一份简报：“军方建议启动跨境反制协议，冻结维克多剩下的资产。”
江临川摇头：“不用。让他活着看。”
他明白，真正的打击不是钱没了，而是让一个习惯掌控一切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世界崩塌，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比坐牢更狠。
主控台突然发出短促提示音。苏棠查看日志，发现还有残留信号想连x-9a-t2战机的备用通道。她立刻启用新做的诱捕程序，反向注入追踪代码。
“还有尾巴。”她说。
江临川走近屏幕，看那串跳转的Ip地址。最后停在一个东南亚地下数据中心，注册法人是“星辰航运有限公司”——一家早就注销的空壳公司。
“九爷以前洗钱用的名字。”岑疏影眼神冷了下来。
苏棠冷笑：“现在换人用了。”
江临川沉默几秒，下令：“放它走。”
“什么？”苏棠抬头看他。
“让它带点东西回去。”江临川语气平静，“比如一段假的资金回流记录。”
苏棠明白了。她很快编了一条虚假交易链，加上逼真的财务凭证，通过那个攻击通道反向发送出去。几分钟后，Ip消失了。
“饵已经送出去了。”她说。
江临川看向窗外。远处，西北基地深处的蓝色光柱还在稳定闪烁，像大地的呼吸。那些想用钱控制世界的人，现在只能在废墟里挣扎。
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战场，从来就不在账面上。
苏棠摘下眼镜，揉了揉额头。她把整个攻击过程分成三份档案，分别发给军方、央行监管组和国际能源署。每份都有不可修改的时间戳和物理签名。
岑疏影收到新消息，小声说：“维克多的律师申请保释，理由是他有精神问题。”
江临川轻笑：“太晚了。”
他抬起手腕，机械表背面有点烫，刻痕边缘闪过一丝极淡的蓝光，很快就没了。他知道，系统正在吸收这次的数据，生成新的签到点。
下一个地点可能是港口，也可能是边境数据中心。
但他不急。
敌人越拼命反扑，就越说明他们没路可走了。
苏棠重新戴上眼镜，敲下最后一道指令：“幽灵航道”正式运行，扫描频率提升到每秒六万次。
岑疏影拿起笔，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墨迹还没干，通讯器又亮了。
江临川站在控制台前，盯着大屏幕边缘一条微弱的波形。这个信号非常弱，如果不是刚经历过系统觉醒，根本发现不了。
是一段重复的脉冲信号，频率和青铜齿轮的共振曲线很像。
他没说话。
只是慢慢握紧了左手的手表。
信号来自北极圈附近一艘货轮，编号hx-917，注册港是冰岛雷克雅未克，目的地写着“科研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