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白字还没消失，苏棠的手指停在确认键上面。江临川站着没动，只是把手表的碎片塞进戒口更深一点。青铜齿轮开始震动，声音很低，好像在回应什么。
岑疏影站在主控室外的走廊尽头，手里拿着军用平板，还连着终端。她刚打开的文件标题是《境外航空事故与跨国资本联动分析报告》，编号KJ-947。视频放到第三十七秒时，画面停了。一串加密日志显示：“K-747航班残骸信号溯源至瑞士信贷离岸账户——该账户最终受益人为岑氏信托基金b级托管人。”
她的手指按在暂停键上，呼吸正常，但手很用力，指节发白。
周媛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新的加密芯片。“小姐，军方刚传来的补充资料。”她小声说，“他们说……这份文件三个月前就被标为‘误归档’，现在突然解密，可能是陷阱。”
岑疏影没接芯片。她把平板翻过来，屏幕朝下放在操作台上，转身走向主控室。
“陷阱也是真相。”她说。
外面风雨很大，打在基地防护罩上，声音密集。主控室里红灯闪，能量数值一直在升。苏棠输入最后一条指令后，系统开始倒计时：72小时启动程序已激活。她抬头看监控屏，发现岑疏影正走过应急通道，走路很稳，左手一直贴在西装裙的口袋上——那里放着母亲留下的那块cartier坦克表。
“她在干什么？”苏棠皱眉。
江临川终于说话：“她在查什么？”
“不知道。”苏棠摇头，“但她三分钟前调出了二十年前空难调查的原始数据包，权限是S+。”
江临川看着地图界面，西伯利亚的数据坟场坐标在闪。他本该马上出发，但现在却移不开视线。他看到岑疏影刷卡进了能源核心舱，输了一串从来没记录过的密码。
下一秒，整个基地的供电系统变了模式。
“镜像回溯协议启动。”机械女声响起。
这不是正常的流程。这个程序三年前就被禁用了，因为它可能引起空间共振，唤醒地下的能量场。江临川猛地站起来，抓起通讯器。
“岑疏影！立刻停止操作！”
通讯里只有杂音。
控制台中央升起全息投影，分成两幅半透明的画面。
左边是十五年前的家族会议室，灯亮着。岑世昌坐在长桌最前面，手里拿着笔，轻轻敲桌子，嘴角带着笑。他面前是一份担保书，落款时间是岑父出车祸前六小时。镜头靠近，签名的地方有一点点发光——那是量子墨水伪造的痕迹。
右边是十年后的城市废墟。一栋楼孤零零立在荒地上，墙破了，玻璃碎了。楼顶站着一个女人，风吹起她的大衣。她低头看手腕上的表，正是岑疏影。远处天边，很多飞行器飞过，机身上有KJc的标志。江临川在一艘母舰的指挥舱里，背对着地球，没有回头。
两条时间线中间，有一条由青铜齿轮组成的能量链，一头连过去，一头通向未来，中间扎进地面，直通裂变堆核心。
周媛跑到控制室外，用力拍防爆门。“能量过载！你会引发远古共振！快停下！”
里面没人回应。
岑疏影走进投影中间。她取下左耳的珍珠耳钉，轻轻插进能量链的接口。系统弹出提示：【检测到生物密钥，是否断开历史耦合？后果不可逆。】
她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疏影，别信血缘，信选择。”
她睁开眼，手指按下确认。
“我不是要复仇，也不是要继承。”她说，“我要走自己的路。”
按下的一刻，能量链断裂。珍珠炸成粉末，飘在空中像灰尘。两个画面同时扭曲、破碎，变成数据流，沉入地下网络。
主控室警报响了。所有屏幕出现同一行字：【星门协议预备启动】。地底传来轰鸣声，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醒来。
江临川在指挥车里看到这一幕。他手里的签到界面突然震动，【命运签到系统】自动开启，定位点从西伯利亚移到西北基地核心区。
【检测到SS级签到地点：裂变站中枢】
奖励未知。
他踩下油门，车子冲出去，速度提到最快。
主控室内，岑疏影坐在椅子上，额头出汗。右手紧紧握着那块停走的坦克表，表盘停在21:17。红灯还在闪，系统处于高能状态。
周媛终于破门进来，手里拿着撤离方案。“我们必须走，现在！”
岑疏影摇头。她抬起手，指向全息屏。风暴过后，一条新的能量线从裂变堆延伸出来，像根须一样慢慢钻进基地地下网络。它不显眼，但很稳定，一直在扩展。
“这不是结束。”她说，“是脱离。”
周媛愣住了。
“我切断的不只是记忆。”岑疏影声音轻，“是被安排的命运。”
她松开手腕，让坦克表垂在腿边。金属表面映着屏幕的光，不再是谁的遗物，也不再是束缚。
江临川的通讯再次接入：“你做了什么？”
她看着摄像头，语气平静：“我删了旧系统的根目录。”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声音很重。
“意味着。”她站起来，走到主控台前，输入一组新指令，“从现在起，任何人想用历史数据操控未来，都得重新认证。”
话刚说完，地面又震动。主控台弹出新界面：【防御协议升级请求：是否授权共缔者联合接入？】
她没犹豫，直接点“是”。
系统提示：【共缔者身份核验中……江临川，匹配度98%；岑疏影，匹配度96%；待定第三人……】
岑疏影回头看了一眼门外。
“通知灰雀。”她说，“我们需要第三个密钥。”
周媛点头，刚要走，警报声突然响起。
主控台再次报警。新数据显示，一股异常能量正从地底上升，频率和青铜齿轮的震动完全一样。就在三分钟前，江临川的手表签到记录显示——他曾在这个位置，签下过“未来”。
岑疏影走近屏幕，放大能量源坐标。图形慢慢清晰。
是一张倒着的星图，中心点就是他们现在的位置。
她手指划过边缘，忽然停下。
星图边上有一行很小的字，只有从特定角度看才看得清：
“第一次选择决定存在，第二次选择定义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