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杆的震动慢慢停了，林野松开手，舷窗外的星空不再扭曲。母舰跳完空间跃迁，晃动也消失了。导航系统重新定位——火星轨道，离奥林匹斯山三百公里。
江临川站在主控台前，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旧伤疤，手指顿了一下。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发现SS级签到点：奥林匹斯山】。奖励栏里有一张半透明的图纸，写着“地外生态核心参数”。
他闭上眼，点了确认。
签到成功的那一秒，手表碎片里的数据自动传进导航系统。古代星图和火星地质数据撞在一起，生成新的计算方式。偏移的坐标被拉回来，奥林匹斯山出现在屏幕上。
“位置校准好了。”江临川睁开眼，“能源还有0.7%波动，防御系统锁了高级权限。”
苏棠已经在敲键盘。她打开能源图，发现母舰吸收爆炸能量后多出一条没关的通道。她把青铜齿轮的频率倒着输进去，强行改了能源路线。红灯变绿，封锁解除了。
“能用了。”她说。
岑疏影走到中间，连上全球数据库。她在空中划了几下，一份文件慢慢出现。标题是：《人类第一份星际行为准则》。第一条写着：“任何文明去外星球，不准像地球上那样抢资源。”
她按下确定。
文件立刻发到全船，同步送到地球空间站、各大数据中心和深空监测网。几秒后，回信来了——联合国安理会主席同意，欧盟开始登记，非洲联合体申请加入监督组。
“新规则开始了。”岑疏影收回手，“主权依据已经加进附件，太空电梯的数据作为第一个证据。”
话刚说完，通讯响起。地球传来高清画面：原本在地面的三百个清洁能源站，正从地里升起来。银白色的塔身自己组装，顶部伸出蓝色光缆，穿过大气层，连到轨道上的空间站。
第一批移民舱进了电梯。
画面一换，三十六架x-9a-t2战机起飞，护送运输船穿过电离层。它们的颜色不再是军绿色，而是印了一个标志——齿轮和星星绕在一起。
“那是……”林野盯着屏幕，“我们的标志？”
“不是我们用的。”江临川看了一下编号，“是他们自己选的。”
苏棠查了数据流，发现太空电梯的设计来自母舰上传的“星门模板”。那些战机也在接收母舰发出的信号。
“他们用我们留的东西重建世界。”她小声说，“不只是能源，整个系统都在照我们的样子走。”
江临川点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地球不再等命令，已经开始自己发展。一个科技新秩序，已经脱离母舰，自己长起来了。
“那张蓝图能做什么？”岑疏影问。
江临川打开文件。上面写着三项技术：
制造大气改造催化剂的方法；
用电解法从火星土里提取氧气；
建地下永久基地，能住一万人。
“这不是图纸。”苏棠看着参数说，“是种子。只要放下去，整颗星球就能慢慢活过来。”
“那就放。”林野突然说话。他还坐在驾驶位，眼睛没离开屏幕，“我们飞这么远，不就是想让人落地吗？”
江临川没回答。他打开权限，准备让无人机投放蓝图胶囊。就在要确认时，系统弹出警告：奥林匹斯山地下有奇怪的能量层，普通探测穿不进去。
“有人比我们早到？”林野皱眉。
“或者一直就在那儿。”苏棠调出扫描图，“那层边缘是六边形，太整齐，不像自然形成的。”
岑疏影马上查军方记录。过去五十年，所有靠近这里的探测器都丢了数据或任务失败。最近一次是三年前，一家私人公司发的着陆器，在降落时突然失联。最后的画面是一道裂开的地缝，里面闪着金属光。
“不是自然结构。”岑疏影说，“是建筑。”
江临川想了想，把蓝图拆开。他只投大气催化剂这一部分，其他两个先放着。他又设了个警报：如果地下有动静，全船马上知道。
“我们不能替火星做决定。”他说，“但可以给它一次呼吸的机会。”
命令发出，三枚胶囊从船底射出，朝山顶飞去。降落伞打开，缓缓落下。
苏棠盯着画面。第一枚胶囊落地时，外壳化掉，放出细小颗粒。它们飘进空气里。数据显示，二氧化碳开始下降，氧气微微上升。
“反应开始了。”她说。
林野忽然抬手指向窗外。火星极地那边，一道蓝光从地面升起，直通轨道站。那是太空电梯的光缆，正在延长，准备接火星空间港。
“两边都在动。”他说，“地球往上走，我们往下落。”
岑疏影走到江临川旁边，声音很轻：“你说过，命运就是选择。现在，轮到更多人选择了。”
江临川看着那道蓝光，没说话。他无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疤，好像还能感觉到那只表。
主控台突然震动。苏棠的屏幕跳出新消息：催化剂扩散比预想快，五个月内就能出现适合人待的小区域。同时，地下那层发出微弱信号，频率和母舰核心一样。
“它在回应。”苏棠摘下眼镜又戴上，“不是攻击，像是……认出了我们。”
林野把手放回操纵杆。三百架护航战机在屏幕上围成圈，围着上升的移民船队。
岑疏影把《星际条约》存进加密文件夹，起名叫“起点”。
江临川打开火星地图。奥林匹斯山周围，十二个备用降落点自动生成。无人机等着命令，随时可以投第二批蓝图。
苏棠打了最后一行代码，把“地外生态系统”改成公开模式，所有地面单位都能用。
“这次。”她看着进度条，“我们要种下第一棵火星树了。”
林野嘴角一扬，手轻轻一推。
操纵杆顶端的灯，由黄变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