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还贴在主控台上。他的指尖有点热，像是刚才碰到的机械表碎片还在发烫。那股热已经没了，但他心跳还是乱的，像之前穿越虫洞时那样震得厉害。
他没睁眼，脑子里在找母舰进虫洞前的最后一段数据。那是地球电离层的记录。画面慢慢出现——东南沿海有一串奇怪的信号，不是乱来的，是规律的脉冲。这个频率，和“天穹”雷达的备用频道一样。
他睁开眼，走到房间中间。那里有个全息模型，蓝色的光在转，是全国雷达网的布局。他下意识摸了下手腕，手表已经碎了，可皮肤下面好像还压着金属的感觉。
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脑子里一震。左手的手表残片记忆被激活了。秒针倒着转了三圈，一股震动从神经冲进大脑。
【警报：检测到未授权协议接入，权限等级S级锁定中】
灯闪了一下，投影卡了0.7秒才恢复。一个技术人员看屏幕，小声说：“主控协议认证失败，不知道操作是谁发起的。”
江临川站着没动。他在心里说：“签到：机场禁区。”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签到成功】
【奖励：量子阵列解析技术（完整版）】
信息直接冲进脑子。他抬起右手，按在主控台的接口上，用意识启动技能。雷达系统的底层代码立刻变成看得见的数据结构。七个隐藏的数据包露了出来，正在偷偷复制核心算法。
“这不是错。”他说，“是有人进来过了。”
军方的人站在高处看着，脸色不好。“你怎么确定？我们查过三次日志，没发现异常。”
江临川没解释。他把手拿开，主屏开始播放分析结果。七个数据包被放大，一层层打开，最后显示出一种生物密钥的编码规则。他指着其中一行：“这个神经签名，是维克多‘新港实验室’第十三号实验体的。他们用植入芯片冒充维修人员，早就藏在系统里了。”
技术人员马上调记录，但看不懂这种密钥。有人说要断网，防止数据再被偷。
“不能断。”江临川拦住，“现在断，对方就知道暴露了。真正的攻击不在今天，是在以后打仗的时候让雷达突然失灵。我们要让他们继续传数据，然后反过来找到他们。”
话刚说完，门开了。岑疏影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没有标签的加密盘，只有一点蓝光在表面流动。她走到主控台前，把盘插进去。
屏幕一下子跳出红框：
【入侵警报升级】
【赛博突击队已突破第三防火墙】
【距离主数据库剩余4分17秒】
“周媛从境外节点截来的反追踪码。”岑疏影声音很稳，“能拖两分零九秒，够你们设诱饵系统。”
江临川点头，立刻用量子解析，在数据库外建了个假屏障。真数据藏起来，一组假的核心算法放出去。同时，他往攻击路径里塞了带追踪功能的病毒。系统开始反查源头，三个境外服务器的位置慢慢清楚了。
军方高层盯着跳动的坐标，很久没说话。“你不是军人，也不是体制内的人。把国家最重要的防御系统交给你，太危险。”
“危险不在谁操作。”江临川看着屏幕，“而在谁能看清背后的计划。你们以为这是技术对抗，其实是心理战。他们不用炸掉雷达，只要让它在关键时刻‘正常地坏掉’，就能让我们失去反应时间。”
他调出过去三天的所有异常信号。每一条都避开人工检查的时间，正好卡在不同系统的交接空档。“他们在试我们的反应，学我们的习惯。这不是一次行动，是几个月的准备。”
屋里安静下来。技术组确认病毒已经粘上攻击源，反向定位开始了。军方高层终于开口：“给你临时权限，但每次操作都要两人确认，实时上报。”
“行。”江临川答应，右手又放在输入口上。监控画面切换成实时反馈。反追踪码收到了回应，第一个服务器Ip出来了，在南太平洋，属于一家离岸公司的数据中心。
岑疏影退到角落，轻轻碰了下耳坠，接收周媛的新消息。她脸没变，耳朵却红了一点。
江临川看着追踪进度条，忽然发现不对。一个本来空着的备用频道，有极弱的数据流回来。信号很小，混在噪音里，但波形和母舰跃迁前收到的神秘脉冲一模一样。
他马上打开深层扫描，锁定了那个频道入口。数据显示，一段加密指令正被悄悄写进雷达的日志备份区，内容还没解开。
“他们换招了。”他低声说，“不打了，开始埋东西。”
岑疏影走过来，“什么内容？”
“还不知道。”江临川把权限提到最高，启动隔离分析，“但这不是为了偷或毁。这是……留了个定时开关。”
军方高层走近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江临川盯着屏幕，“有人想让这套雷达，在某个时间、某种天气条件下，自动执行一段命令。”
话刚说完，解码完成。指令开头出现一串符号，像古老的星图标记，下面写着一串数字：3078.11.06。
江临川眼睛一缩。
那是母舰收到紧急广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