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掌还在流血，机械表的碎片扎在肉里，每动一下都疼。他没包扎，只是握紧左手，血顺着手指往下滴，落在衣服下摆上。他需要这种痛来提醒自己，这是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在虚拟世界里。
他站在宴会厅主桌后面，眼睛扫过人群，最后停在岑疏影身上。她正和客人说话，动作很标准，像个完美模特。只有她的耳坠微微发烫，让她指尖顿了一下。
这时，九爷走了过来。
拐杖敲了三下地，声音短促。江临川不懂黑道暗语，但系统已经标记这是危险信号。他不动声色，拿了一杯酒，朝岑疏影走去。
他靠近她耳边，低声说：“别碰任何礼物，有人想害你。”
说完，他右手悄悄伸进口袋，心里默念：签到——香槟塔。
【签到成功】
【奖励：毒物分析·实时扫描权限】
他的视野变了。全场七十七杯饮料都泛着淡红光，只有一杯不一样——香槟塔第三层，从左数第六杯，是深紫色。系统提示：里面有毒，十五分钟后会释放致命气体，碰到皮肤或吸进去都会死。
他把手里酒杯轻轻一推，目标那杯就被挤到了边缘。他用袖子挡住监控，然后抬头看向九爷。
九爷在笑，灯光照着他袖口的蛇形图案，反着光。那不像装饰，倒像涂层。
江临川立刻想到军用毒药。有些毒可以涂在皮肤上，碰到体温就会渗进去。九爷还没和岑疏影握手，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接触传递。
他正想着，岑疏影突然伸手摸右耳。
她耳坠烫得厉害，马上扯了下来。珍珠掉了一地，有三颗裂开，流出绿色液体，碰到地毯就“滋”地冒烟，留下焦痕。
侍者要上前清理，江临川拦住：“别动，原地封锁。”
他蹲下，没碰东西，只靠系统扫描。结果很快出来：这是压缩气囊，里面是高挥发性毒药，三秒就能变成致命雾气，工艺接近军用级别，普通人搞不到。
他站起来，盯着九爷，平静地说：“您袖口的蛇形图案，是不是最近镀过金？不然不会这么亮。”
九爷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下意识去摸袖扣，这个动作暴露了——他确实在那里涂了毒，准备握手时传给岑疏影。
江临川接着说：“可惜，您喝的茶，和这珍珠是同一种毒。”他顿了顿，“周媛换了您的备用茶杯。”
音乐还在响，但九爷脸色变了。
他左手捏着翡翠念珠，节奏乱了，不再是平时的三下一停。额头也开始出汗，可屋里温度才二十度，不可能热成这样。
他已经中毒了。
江临川掏出一张湿巾，慢慢擦手，动作干净。“我们都不想今晚送人去医院。”他说，“您现在走，我可以保证救护车十分钟内到。”
他没报警。
这只是吓唬人。
九爷沉默几秒，冷笑：“江先生真会编故事。”
“编？”江临川把湿巾扔进垃圾桶，“你知道这串珍珠是谁留下的吗？”
岑疏影走到他身边。
她不说话，只冷冷看着九爷，眼神像刀子。
“这是我妈的遗物，你也敢动？”
九爷瞳孔一缩。
他知道这事。当年岑家出事，这耳坠从没公开过，只有高层才知道。
他明白了，这不是意外，是陷阱。对方不仅识破了他的计划，还知道他最不该记得的秘密。
他拄拐后退一步，声音低沉：“维克多说你会护短……但我没想到，你连死局都能翻盘。”
说完，他转身离开。
拐杖敲地的声音没了节奏，杂乱无章，像是逃命。
江临川没拦他。
他看着九爷走出大厅，低头看自己的手。血还在流，滴在地上，染红一小块地毯。
岑疏影走过来，从包里拿出密封袋，把没破的珍珠一颗颗收好，动作冷静得像做实验。她又拿出打火机，点燃最后一颗完整的珍珠。火光一闪，是诡异的绿色，然后灭了，留下一股烧焦味。
“毒毁了。”她说。
江临川点头，抬手让侍者撤掉整座香槟塔。系统提示：【威胁解除·环境安全】
但他还是站着，没放松。
这一局赢了，但幕后的人不会罢休。维克多出手，一定还有后招。九爷今天栽了，要么退出，要么反击。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表碎片，锋利的边又划破手掌。
血滴下来，落成一个小圆点。
岑疏影递来新绷带。
他接过，没马上包。
远处，一个侍者把九爷剩下的茶倒进回收桶。液体流出来，在灯下闪着银灰色的光。
江临川盯着那光，忽然说：“那杯茶，送去化验。”
岑疏影看他一眼，掏出手机。
十秒后电话接通。
“周媛，封住所有出口，控制九爷碰过的东西，重点查他座位下面有没有针头或毒囊。”
她挂了电话，问江临川：“他已经中毒，为什么不直接揭穿？”
“揭穿要有证据。”江临川开始缠绷带，“我们现在只有间接线索。让他活着走，才能引出下一步。”
“你是想逼他回头？”
“不是逼。”他系紧绷带，声音低，“是等他自己选择背叛。”
灯忽然闪了一下。
不是停电，是一盏顶灯短暂熄了。
江临川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的通风口。
那里有一道划痕，像是被撬过。
他走过去，伸手探进格栅。
指尖碰到一片薄金属，拇指大小，上面刻着编码。
他取下来，翻到背面。
一行小字写着：K-7原型机·导航模块序列号第3段。
这是绝密军工资料，应该锁在西北实验室。
现在却出现在晚宴的通风口里。
江临川把金属片攥紧，走向侧门。
“我们得走了。”他说。
岑疏影跟上，两人穿过走廊，没再停留。
身后，宴会继续，音乐响，人喝酒聊天。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们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开始。
江临川走出大门，风吹在脸上。
他停下，掏出金属片对着路灯看。
编码末尾有个小三角符号。
那是维克多团队标记废弃项目的记号。
可这片金属记录的是未公开的技术。
他眯起眼。
就在这一刻，金属片边缘突然发热。
紧接着，一股微弱电流从上面窜进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