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突然变了，不再是“滴滴滴”的声音，而是变成“嘀嘀嘀——”的节奏。苏棠的手停在键盘上，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全黑的窗口，边框是暗红色的。
“量子信道被攻破了。”她说话很冷静，嘴里的电子烟掉下来，在控制台上滚了一下，“七层防火墙，最后一层正在被破解。”
江临川站在车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衣服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他没有回头，抬手关掉了头顶的灯。车厢一下子变暗了，只有十六块屏幕还在闪着数据。
屏幕上，绿色进度条慢慢往前走——97.3%。
“不是外边硬闯进来的。”苏棠推了推眼镜，手指滑过日志页面，“是有人在模仿你的操作习惯。连你按回车键的时间都一模一样。”
江临川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这不是普通的攻击，是冲着他来的。对方知道他们会设陷阱，也猜到了他们的反应方式，所以反过来用他的思路做事。
“切断所有中转信号。”他说，“只留主基站这一条通道。”
苏棠愣了一下：“你是说……把别的路全都堵死？”
“对。让他们以为只有这条路能走。”
她马上开始敲键盘。她打开路由图，把几个关键节点全部封锁。外面的连接立刻断了，只剩一条光缆还亮着，通向城西的量子基站。
进度条卡在97.8%，停了两秒，又开始往上爬。
“他们进来了。”苏棠小声说。
江临川转身走出指挥车。雨还在下，地上的水映着基站塔顶的灯光。他穿过空地，脚步很稳，没一点犹豫。风吹起他的衣服，露出里面一角绣着图案的布。
他在基站塔底下站定，雨水从眉毛流进眼睛。他闭上眼，心里默念签到。
【签到成功】
【奖励：自毁式密钥生成（一次性，带病毒，触发后烧毁所有设备）】
他睁开眼，抹了把脸上的水，快步走回指挥车。
“准备假数据库。”他坐下就打开核心系统，“放三组假数据进去：航电系统的纠错模型、导航模块的备用算法，还有K-7材料的分子结构模拟。”
苏棠已经打开了伪造界面：“这些够他们查三天了。”
“不够。”江临川输入指令，把那个自毁密钥藏进认证层，“要让他们觉得这是真的，而且是唯一能拿走的东西。”
密钥是一串三十七位的乱码，系统随机生成，没人能提前知道。它不会打开任何文件，只会激活一段隐藏程序——一旦被读取，就会顺着网络反向引爆。
整个过程用了1.7秒，系统没发出任何声音。
进度条跳到98.1%。
江临川靠在椅子上，左手不自觉摸着手表。表针还是不动，但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他知道，对方已经上钩。
“他们在加快速度。”苏棠突然说。
屏幕上，解密速度突然快三倍。攻击方明显觉得数据是真的，开始全力下载。
98.9%。
99.2%。
99.6%。
江临川一动不动。他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像一把没出鞘的刀。
99.8%。
他按下刹车。
不是确认，也不是取消，是引爆。
一瞬间，所有连着这个信道的设备全失控了。纽约曼哈顿一间办公室里，维克多猛地抬头，面前的终端爆出火花，外面传来保安喊叫；东南沿海一个地下钱庄，九爷正看着接收器，下一秒机器起火，火苗爬上墙；国内三个间谍的手持设备在同一时间烧坏电路板，其中一人被电流击倒。
指挥车里，七台主服务器同时停机，风扇停转，散热灯由绿变红。
苏棠看着冒烟的屏幕，缓缓吐出一口彩虹色的烟：“这次他们偷的不是技术……是炸弹。”
江临川没说话。他调出追踪报告，病毒最后留下三个境外Ip地址，全都指向维克多的离岸数据中心。
“反向日志抓得怎么样？”他问。
“已经开始。”苏棠换画面，零碎的日志正在拼合，“至少能查到前三次攻击是从哪来的。”
江临川点头，目光落在角落一个小窗口上。那里显示基站信号强度，原本平缓的线突然凹下去一块。
他知道，这事还没完。
真正的反击才刚开始。
苏棠摘下耳机，发现左耳全是汗。“他们不会再这么干了。”
“不会。”江临川打开新页面，调出航空系统的实时监控图，“但他们一定会换个方式来。”
画面中，一架编号KJc-09的试验机正在飞行，轨迹正常，通讯稳定。但在数据底层，某个加密频道有轻微波动。
他放大那段波形。
不是杂音。
是摩斯马的变种。
短、长、短、短、停顿。
重复三次。
苏棠也看到了。“这不是系统检查。”
江临川伸手去按键盘，想截取信号样本。
就在这时，主屏跳出一条红字警告：
【检测到非法信号注入】
【来源：未知移动设备】
【目标：KJc-09导航同步协议】
苏棠立刻升级防火墙，却发现规则已经被绕开。那个信号像水一样钻进了认证流程的缝隙。
“它不是想偷。”她语速很快，“是要替换。”
江临川盯着刷新的日志，眼神一紧。
那个信号正在模仿他的生物密钥。
而且，已经完成第一次握手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