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商的话刚到嘴边,瞳孔突然骤缩——酒店那扇嵌着铜钉的橡木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带着晨露的凉意,一道铁塔般的身影逆着光走了出来。
是八尾人柱力布瑠比。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纵横交错的伤疤像老树根般爬满脊背,那是与尾兽磨合、与敌人厮杀留下的勋章。他并未显露半分尾兽的特征,身后空荡荡的,只有一件深色披风垂落,却自带一股压人的气场,仿佛体内沉睡着一头随时会苏醒的巨兽。
布瑠比微微仰头,视线扫过被晨雾浸得发潮的木叶天空,鼻翼轻轻翕动。他在分辨空气里的味道——不同于云隐村干燥的风沙气,这里的湿润里混着草木的清香,还有隐藏在市井烟火下,无数细碎却鲜活的查克拉流动。他的感知远超常人,哪怕八尾安稳地蛰伏在体内,那份属于尾兽的敏锐依旧让他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隐晦,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像藏在雾里的兽瞳。
“来了。”漩涡云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冰粒砸在青石上,眼底的凝重又深了几分。他的指尖已悄然按在忍具包的搭扣上,金属的冰凉透过粗布传来,“按计划行事,保持三十步距离,别搭话,更别给他们挑刺的机会。”
宇智波商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查克拉压回丹田,郑重点头。他攥紧腰间的忍具包,指节泛白,双眼的写轮眼无声转动,猩红的眼底,三颗勾玉如墨石般飞速划过,将布瑠比的身影牢牢锁在视野中央。阳光穿过榉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空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凝滞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一场无声的角力,从这一刻正式拉开序幕。
就在宇智波商准备跟上时,漩涡云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行了,我去就行,你在这儿待命。”
宇智波商一愣,抬头看向他,眉头拧成疙瘩:“队长,你是九尾人柱力,查克拉特征太扎眼了。你一跟上去,他肯定能察觉。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坏了事。”
漩涡云却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弧度,眼里跃动着好斗的光:“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在跟着。”他顿了顿,指尖在忍具包上轻轻敲击,“可他能怎么样?这里是木叶,不是云隐的雷之国。他要是敢动手,正好给咱们留下把柄——到时候,八尾想走,可就由不得他了。”
宇智波商看着漩涡云眼底的自信,心里的顾虑渐渐被一股滚烫的激动取代。是啊,从来没这么痛快过!若是真能在木叶的土地上与八尾交手,让整个忍界看看木叶的底气,宇智波的威名也能再振几分。他甚至忍不住畅想——若是宇智波家族能有人成为八尾的容器,那家族的力量定会远超现在,到时候……是不是就能摆脱村子的制衡,真正为自己而活?
漩涡云没再多说,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布瑠比身后。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踏在阴影与阳光的交界处,既不刻意隐藏身形,也不过分逼近,像一头蓄势的猎豹,保持着随时能扑击的距离。
而前面的布瑠比,看似在悠闲地打量木叶的街景——看路边摊贩支起的关东煮摊子,看晨练的老人打拳,看背着书包的孩子追跑,实则早已察觉身后那道带着九尾气息的目光。那目光不掩饰,不躲闪,像贴着皮肤的刀锋,带着木叶特有的强势。
他心里自有盘算。这次跟着雷影来木叶,明面上是为了谈判,暗地里,却是为了寻找二尾的踪迹。整个云隐,只有他与八尾的默契能精准捕捉到其他尾兽的查克拉波动,哪怕二尾被藏得再深,只要他在木叶多转几圈,只要八尾在体内轻轻“嗅”一嗅,总能找到线索。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看似平静地行走在洒满晨光的街道上。布瑠比的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别着的短刀;漩涡云的手始终按在忍具包上,指尖的温度越来越低。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张力,像绷紧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惊雷在木叶的上空炸响。
漩涡云体内的九尾忽然绷紧了神经,金色的查克拉在识海里翻涌,它沉声道:“不好,那八尾在暗中窥探,正试探二尾的气息。你离布瑠比太近,它若是捕捉到二尾残留在你身上的查克拉,定会起疑。”
漩涡云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忍具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桀骜的不屑:“行了,就算被它察觉又如何?大不了就说当时我与二尾交过手,沾染了些气息罢了。他一个云隐的人柱力,难不成还敢跑到木叶的地盘来查根究底?真要闹起来,理亏的也是他们。”
九尾晃了晃巨大的尾巴,尾尖扫过识海的壁垒,发出沉闷的轰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你还是太年轻,不懂这些老狐狸的心思。八尾跟它的人柱力布瑠比虽看着粗犷,一身蛮力,实则心思比谁都缜密。一旦被它嗅到半分破绽,定会顺藤摸瓜,到时候二尾藏匿在木叶的事怕是藏不住,麻烦就大了。”
漩涡云挑了挑眉,忽然凑近体内的九尾,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狡黠:“这件事,可就交给你了。”
九尾先是一愣,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不由得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震得漩涡云的识海嗡嗡作响:“你这小子,心眼倒是不少。不过……我也正有此意,早就想给那只章鱼一点颜色看看了。”
话音刚落,九尾磅礴而霸道的查克拉便如决堤的潮水般从漩涡云体内涌出,带着独属于最强尾兽的威压,如无形的巨浪瞬间笼罩了周遭百丈空间。那股纯粹的力量蛮横地碾压着一切,将空气中残留的二尾气息、甚至漩涡云自身的查克拉都掩盖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九尾那股嚣张而灼热的气息,仿佛在宣告这片领域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