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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行动如同地窖本身一样,隐秘而迅速。

他深知直接联系过去的“熟人”风险极高。

因此选择了一个更加迂回且难以追踪的方式。

他没有使用猫头鹰,那太容易被拦截或监视。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他披着厚重的黑色旅行斗篷。

用兜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通过霍格沃茨一条鲜为人知的密道离开了城堡范围。

随后使用了幻影移形。

他的目的地并非蜘蛛尾巷。

而是伦敦的翻倒巷。

这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着黑魔法的残渣和罪恶的交易。

他像一道阴影般滑进一家名为“血腥墨水”的破旧店铺。

这里表面上出售劣质的羽毛笔和过期墨水。

实则是各种见不得光的信息和物品的中转站。

店主是一个眼神浑浊、手指沾满不明污渍的老巫师。

斯内普没有多余的话。

将一小袋沉甸甸、叮当作响的金加隆。

和一个用蜡封好的小玻璃瓶(里面是一种闪烁着诡异银光的、极其稀有的月痴兽眼泪精华)。

放在油腻的柜台上。

“一个名字。”

斯内普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低沉而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刘备·洛夫古德(Liu bei Lovegood)。进入霍格沃茨之前的一切。出生、家庭、异常事件。”

“重点是……不同寻常的力量迹象。”

老巫师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钱袋和那个显然价值不菲的魔药材料。

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

他慢吞吞地收起东西,沙哑地说:

“洛夫古德?听起来像那个疯疯癫癫的谢诺菲留斯家的远亲?但又不太像……”

“这名字……怪得很,东方味儿太重。在正经巫师家谱里可找不到。”

“所以才来找你。”

斯内普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耐和压迫。

“扩大范围。所有近年从远东、东亚地区入境英国的,有魔法迹象的未成年孩子。”

“或者哪怕是被认为是哑炮的家庭,只要有异常,都报上来。”

“不惜代价。”

老巫师感受到了对方语气中的决绝和危险,缩了缩脖子:

“翻倒巷有翻倒巷的规矩,先生。”

“查这种没根脚的名字,就像在迷宫里找一只特定的甲虫……价钱嘛……”

斯内普又冷冷地抛出一小袋加隆。

“速度。和保密。”他补充道,最后一个词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意味。

离开翻倒巷后。

斯内普又幻影移形到了霍格莫德村。

他没有去热闹的三把扫帚。

而是拐进了那条肮脏的小巷。

推开了猪头酒吧吱呀作响的木门。

酒吧里依旧弥漫着浓烈的羊膻味和某种阴谋的气息。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正在用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布擦拭杯子。

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斯内普走到角落最阴暗的桌子旁坐下。

过了一会儿。

一个戴着破旧礼帽、眼睛滴溜溜乱转、浑身散发着一股轻微火药和偷窃气息的男人——

蒙顿格斯·弗莱奇——

猥琐地溜了过来,坐在他对面。

“斯内普教授?真是……稀客。”

蒙顿格斯搓着手,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但看起来更像面部抽搐。

“弗莱奇,”斯内普懒得寒暄,直接压低声音。

“有个活儿。找一个男孩的来历。”

他再次重复了刘备的名字和特征。

但这次给出的报酬少一些,要求却类似——

广泛调查东方血统的未成年巫师或异常事件。

蒙顿格斯一听这名字就皱起了眉头:

“梅林的破袜子!这听起来像个笑话名字!”

“洛夫古德家那帮怪人已经够瞧了,这又来个东方的?”

“教授,这可不是在蜂蜜公爵里找糖耗子,这简直是在北海里找特定的一滴……”

“所以才会找你,弗莱奇。”

斯内普讥讽道。

“你不是自称对角巷和翻倒巷没有你不知道的角落吗?”

“还是说你的‘本事’只限于倒卖些偷来的坩埚?”

蒙顿格斯似乎被激了一下。

但又不敢真的得罪斯内普。

只好嘟囔着:

“好吧,好吧……我试试看。但您知道,这需要时间……和经费……”

又一袋不算多的加隆被推到桌子中央。

斯内普站起身:

“有消息,老规矩留下标记。管好你的嘴。”

交易在紧张与不信任中达成。

斯内普知道这两条线都未必可靠,尤其是蒙顿格斯。

但他需要多管齐下。

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猪头酒吧。

融入了霍格莫德的夜色中。

返回城堡。

蛛网已经撒出。

只等待是否有猎物撞上来。

或者,引来更危险的捕食者。

---

赫敏·格兰杰内心的担忧和好奇最终战胜了委屈。

几天后。

她终于鼓起勇气。

独自一人来到了校医院门口。

她手里还拿着一本《常见魔法创伤护理》(希望能显得自己有点用处)。

内心排练了好几种说辞。

然而。

她还没走进门。

就被仿佛早有准备的庞弗雷夫人拦住了。

“格兰杰小姐。”

女护士长的语气虽然不算严厉,但异常坚定。

她几乎是用身体挡在了门口。

“我很抱歉,但是洛夫古德先生目前需要绝对静养,不能接受任何探视。”

“庞弗雷夫人,我只待一小会儿,就看看他怎么样……”赫敏急切地说。

“不行,孩子。”庞弗雷夫人摇摇头。

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同情。

“他的情况……很特殊。需要极其安静的环境和最精心的护理。”

“任何打扰都可能影响他的恢复。”

“这是邓布利多教授亲自交代的。”

“邓布利多教授?”赫敏的心沉了下去。

连探望都被校长亲自下令禁止了?

刘备的伤势到底有多重?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失落感笼罩。

不仅被朋友排除在秘密之外。

现在连表达关心和获取信息的途径都被彻底切断。

她默默地低下头。

说了声“谢谢您,夫人”。

然后转身离开。

脚步比来时更加沉重。

那本《常见魔法创伤护理》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仿佛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

霍格沃茨城堡的画像们偶尔会窃窃私语。

传递着一些主人们可能并不在意的小道消息。

关于斯内普鬼鬼祟祟的夜行。

关于翻倒巷和猪头酒吧的某些碰面。

总有一些碎片化的信息。

通过错综复杂的画框路径。

最终流入校长办公室。

阿不思·邓布利多听着某幅画像(也许是那位喜欢在厨房附近溜达的水果画)的低声汇报。

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深邃。

他知道西弗勒斯不会安于等待。

暗中调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轻轻抚摸着福克斯的羽毛,沉思着。

阻止斯内普吗?不。暂时不需要。

让西弗勒斯从他那条……更具黑暗色彩的路径去调查。

或许能发现一些自己通过正规渠道无法触及的信息。

斯内普对黑魔法的熟悉和那些旧日人脉。

有时能挖出藏在最淤泥深处的秘密。

当然,这也伴随着风险——

可能打草惊蛇,或者被虚假信息误导。

但邓布利多愿意冒这个险。

这像是一场精心控制的实验。

他需要多方面的数据来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他相信斯内普对霍格沃茨的忠诚(尽管方式极端)。

也相信自己最终能掌控局面。

于是。

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只是对城堡的画像们下达了更加留意斯内普异常举动的指令。

并未直接干预。

---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

冷战的气氛几乎凝固了。

哈利和罗恩再也无法忍受赫敏那种冰冷的沉默和刻意的回避。

在一天晚上。

当赫敏再次收拾书本准备提前离开公共休息室时。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

鼓起勇气拦住了她。

“赫敏,等等……”哈利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赫敏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肩膀紧绷着。

“我们……我们想跟你谈谈。”罗恩接话,语气小心翼翼。

“谈什么?”赫敏的声音冷冰冰的。

“谈谈你们遵守了多么完美的保密规定?”

“赫敏,我们不是不信任你!”哈利急忙解释,感到一阵愧疚。

“是真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危险了!太可怕了!”

“我们不想把你卷进来……”

“危险?可怕?”

赫敏猛地转过身。

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受伤的泪光。

“所以你们就觉得把我蒙在鼓里就是保护我?”

“你们觉得我赫敏·格兰杰听到‘危险’两个字就会吓得晕过去吗?”

“还是觉得我会像个长舌妇一样到处去乱说?”

“我们发过誓!对邓布利多教授!”罗恩试图强调。

但这话在赫敏听来更加苍白无力。

“发誓?”

赫敏的声音因激动而提高了八度。

引来休息室里少数几个人的侧目。

“所以对校长的誓言,就比我们之间的信任更重要?”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根本帮不上忙,只是个累赘?”

“不!绝对不是!”哈利急切地否认。

但他发现自己无法给出真正的解释。

所有的语言在邓布利多的严令和那晚真实的恐怖面前都显得那么空洞和虚伪。

赫敏看着他们焦急却又无法说出真相的样子。

一种彻底的失望和伤心淹没了她。

她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和担忧都被当成了多余和碍事。

“够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声音反而变得平静,却更加冰冷。

“既然你们选择遵守你们的誓言,那就好好守着你们的秘密吧。”

“不用再勉强自己来跟我解释了。”

说完。

她不再看他们一眼。

猛地推开休息室的门。

快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