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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霍格沃茨的大礼堂。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在四条学院长桌上。

金色的餐具闪闪发光。

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培根和南瓜汁的香甜气息。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如果忽略掉礼堂门口那个巨大的、镶嵌着四种颜色宝石的学院杯计分沙漏的话。

几乎每一个走进礼堂的学生。

无论年级。

都会下意识地、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地瞥一眼那个沙漏。

然后,人群中便会爆发出不同程度的惊呼和议论。

“梅林的胡子啊!格兰芬多!你们干了什么?!”

一个赫奇帕奇的高年级学生指着沙漏。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只见代表格兰芬多的红宝石。

以一种触目惊心的方式,锐减了一大截!

粗略看去,至少少了五十颗!

那红色的区域仿佛被人狠狠咬掉了一口,显得空落落的。

“这才开学第一天啊!”

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推了推眼镜。

语气中带着学术探讨般的严谨。

“就算韦斯莱双胞胎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制造出价值五十分的混乱吧?”

“快看拉文克劳!”又有人发现了新大陆。

代表拉文克劳的蓝宝石。

也明显少了一小撮,大约十颗左右。

虽然比起格兰芬多的惨状要好得多。

但在开学第一天就出现负增长,也足够引人注目了。

很快。

关于昨晚打人柳之夜的各种版本流言。

如同流感病毒一样在礼堂里迅速传播开来。

核心要素包括:

会飞的汽车、暴怒的打人柳。

深夜游荡的洛夫古德兄弟。

一只参与斗殴(?)的熊猫。

以及麦格教授足以冻结黑湖的怒火。

当刘备带着依旧有些蔫蔫的伊利走进礼堂时。

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拉文克劳长桌这边,反应颇为微妙。

“才扣了十分?”

一个五年级的学长摸着下巴。

用一种评估稀有神奇生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刘备。

“刘备,你进步了啊!”

旁边一个女生接口道。

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赞叹:

“是啊,还记得去年吗?他一个人就扣了起码一百分起步!”

“今年还附带了一只熊猫参与,才扣十分!”

“这性价比……简直了!”

“而且这次是见义勇为……呃,或者说是阻止了更大的灾难?”

另一个同学试图寻找积极角度。

就连小小的弗立维教授。

在听到学生们的议论后。

也站在他的专用高脚椅上。

踮起脚尖。

拍了拍刚刚坐下的刘备的肩膀。

尖细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欣慰:

“洛夫古德先生!干得……嗯,不算太坏!”

“至少……至少你没像某些人担心的那样。”

“直接把那棵珍贵的打人柳给砍倒了!”

“只是扣了十分……很好,保持这个……呃,的势头!”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这鼓励有点别扭。

赶紧埋头喝他的燕麦粥去了。

刘备:“……”

而格兰芬多长桌那边,气氛就凝重得多了。

红宝石沙漏那刺眼的空缺。

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一个小狮子心头。

哈利和罗恩低着头。

几乎把脸埋进了盘子里。

不敢看周围同学的目光。

珀西·韦斯莱正在他们身边。

用他那特有的、仿佛在宣读魔法部文件的腔调。

喋喋不休地训斥着:

“……鲁莽!不负责任!给学院抹黑!”

“你们知道五十分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退出了学院杯的竞争!……”

双胞胎弗雷德(或者乔治?)则在一旁笑嘻嘻地:

“别这样,珀西。”

“想想看,开车撞打人柳,这创意多棒啊!”

“就是执行过程有点……嗯,粗糙。”

“下次可以考虑加个防护咒。”

乔治(或者弗雷德?)补充道。

他们的显然让哈利和罗恩的头垂得更低了。

伊利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末尾。

小口小口地啃着一片面包,味同嚼蜡。

他看着自家学院那空荡荡的沙漏底部。

又看了看哥哥学院只少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撮宝石。

内心的愧疚感如同不断充气的气球。

快要把他淹没了。

他可是刚入学第一天啊!就害学院丢了十分!

刘备端着自己的盘子。

很自然地走到了格兰芬多长桌。

在伊利身边坐下。

他无视了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

将一杯温热的南瓜汁推到伊利面前。

“哥哥……”伊利抬起头,眼圈有点红。

“对不起……我害拉文克劳被扣分了,也害格兰芬多……”

刘备拿起一块培根。

慢条斯理地切成小块。

语气平静地打断了他:

“无妨。”

他将一块培根送入口中。

咀嚼咽下后。

才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带着点莫名的语气。

继续说道:

“区区十分,何足挂齿。”

“为兄去年一人所扣分数,比你二人今日加起来,犹有过之。”

伊利:“……”

他呆呆地看着自家哥哥。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他。

但这安慰的方式……怎么感觉怪怪的?

像是在炫耀他的战绩?

不过,被刘备这么一说。

伊利心里的负罪感好像……真的减轻了一点点?

毕竟,有哥哥这么个珠玉在前。

他这十分似乎确实有点不够看?

就在礼堂里为学院分唏嘘不已时。

城堡外的场地上。

另一场每日固定剧目,正在悄然上演。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草地上。

露珠尚未完全蒸发。

那棵昨晚饱经摧残的打人柳。

此刻安静地垂着枝条。

仿佛一株无害的普通柳树。

一个黑白相间、圆滚滚的身影。

嘴里叼着一根翠绿欲滴、显然是今早刚从温室(或者禁林边?)摘下来的最新鲜竹笋。

迈着内八字步。

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打人柳面前的安全距离外。

是墩墩。

它小心翼翼地将嘴里的竹笋放在地上,摆正。

然后,它人立起来。

表情异常严肃(对于一只熊猫来说)。

对着那棵垂柳。

抱起了前爪。

郑重其事地、一下、两下、三下……

作了三个揖。

“嗯!嗯!嗯!”

它发出短促而清晰的叫声。

似乎在表达着某种感谢。

做完这一切。

它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蹲坐下来。

歪着大脑袋。

似乎在观察打人柳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