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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铁血新韩:我夺商鞅改天命 > 第80章 山地争雄:考试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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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山地争雄:考试求才

新郑深秋,霜华凝重。王宫大殿内,青铜兽炉吐出的青烟在清冷的空气中袅袅上升,旋即被自殿门缝隙钻入的寒风撕扯得支离破碎。高大的朱漆梁柱在稀薄的晨光中投下森然长影,映照在群臣肃穆的脸上。殿外,几片顽强的枯叶在寒风中打着旋,撞击着紧闭的殿门,发出细碎而执拗的声响,仿佛在叩问着殿内决定韩国未来的抉择。韩侯端坐王座,冕旒垂珠,目光如深潭之水,扫视着阶下。鸣皋之誓的余音犹在,此刻正是将宏图化为制度的关键。

“右相申卿,”韩侯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清晰而平稳地落在申不害身上,“寡人欲革新‘招贤’制度,使其成天下英才入韩之坦途。卿以‘术’名世,精于察微治吏,考试司总摄之职,非卿莫属。”

申不害闻声,瘦削的身躯如标枪般挺直,出列躬身,他眼中精芒一闪,非为荣宠,而是看到了构建精密制度的绝佳画布:“臣,谨受命!”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君上欲效鸣皋书院,开天下布衣晋身之门,实乃破旧立新之壮举!然国考之设,非比书院进学,乃为择选能任事之吏才。臣以为,当立三要则!”

他抬起眼,目光如尺,丈量着殿内无形的疆界:

“其一,考试科目,必以实务为基! 律法明断,乃定分止争、维护秩序之根本;算术精微,乃厘清赋税、管理仓储之锁钥;农事稼穑,乃国本所系、生民所依;工巧营造,乃强军富国、兴修水利之臂膀!此四科,乃新吏立身任事之筋骨皮肉,缺一不可!考卷命题,当由各署精通实务之干吏参与拟定,务求切中时弊,非空谈经义可比!”

“其二,”申不害语速微快,显出对流程设计的缜密,“考试流程,贵在至公! 臣请行‘糊名易书’之法!考生姓名、籍贯,皆以厚纸密封,另由书吏将答卷誊抄一遍,笔迹尽皆隐去!阅卷官但见文章实务,不见其人出身!如此,方能杜绝请托之弊,使寒门才俊,得与簪缨子弟,同台较技,全凭真才实学!”

“其三,”他看向韩侯,眼神坚定,“录用标准,唯才是举,宁缺毋滥! 考试司只负责依卷面成绩,择优录取,核定名次。至于录用何人,授何职司,当由君上及有司,依据其才具、专长及国事所需,最终定夺!考试司之责,只在提供一个绝对公平的起点,为君上筛出真金!” 申不害的“术”,在此体现为构建一个精密、防弊、唯能力论的选拔机器。

韩侯微微颔首:“善!申卿三要,深合寡意。考试司之设,便依卿策!” 他目光转向左侧,那如山岳般沉默的身影:“左相商卿!”

商鞅踏前一步,玄衣仿佛吸收了殿内所有光线,冷硬的面容在阴影中更显肃杀:“臣在!” 声音如金铁交鸣。

“新吏录用,只是开端。其日后是成栋梁,还是变朽木,全在考功二字!”韩侯的声音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考功司总摄之责,寡人付于卿手! 此乃维系新吏活力、贯通中枢意旨于地方之命脉!”

商鞅眼中寒光暴涨,如同利剑出鞘:“臣,领命!新吏如刀,考功司便是磨刀之石,亦是悬顶之剑!”他环视群臣,目光如冰锥刺骨:

“考功之法,其要在‘法、信、严’三字!其一,考绩之法,必明如日月! 臣将立《考功律》,详定各级吏员职责所在,岁末考课,以‘垦田、增户、赋税足额、狱讼清明、工役如期’等实绩为硬核!亭长治安如何?啬夫田赋有无亏空?仓吏出入可曾明晰?皆需账册可查,民情可证!以事功论英雄,以数字定优劣! 空言虚誉者,一概黜落!”

他顿了顿,气息更沉,带着一股铁血的味道:

“其二,赏罚之信,必重如泰山! 《考功律》既定,便是铁律!优者,不问资历深浅,不计门第高低,唯功是举! 擢升之阶,直达中枢!劣者,纵有背景深厚,纵有巧言令色,立行黜落,永不叙用! 法行所至,虽贵戚不赦!此乃取信于天下,使新吏知所趋避,使庸碌者无所遁形!”

商鞅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战鼓擂响:

“其三,监察之严,必密如罗网! 考功司将遣‘巡按御史’,常驻郡县,微服暗访,察吏治之实情,听百姓之口碑!地方所报考绩,需经御史复核确认,方可定论!若有虚报瞒报、贪墨渎职、结党营私者,一经查实,主犯严惩,举荐者、上官连坐同罪! 唯有以霹雳手段,方能震慑宵小,使新吏如履薄冰,唯以实绩报效君恩!”

他最后总结,声震殿宇:“考试司选才如铸剑,考功司砺剑如磨锋! 唯此双刃合璧,方能斩断旧势力之藤蔓,使我韩国新吏,成为君上手中无坚不摧、令行禁止之利器!此辈无根基,唯赖中枢;无门阀,唯求功名!其升黜荣辱,尽系于考功簿册之上! 用之得法,则旧贵之尸骸上,必能长出支撑新韩之铁骨钢筋!” 商鞅的法家逻辑在此展现得淋漓尽致:严刑峻法、信赏必罚、严密监控,打造绝对服从、高效执行的新官僚机器。

商鞅那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宣言,如同深秋的寒流,席卷了整个大殿。旧族臣僚面色愈发难看,新锐之士则目露精光。韩侯于王座之上,缓缓起身。秋日稀薄的光线穿过高窗,在他玄纁王袍上流淌,冕旒垂珠微微晃动,折射出细碎而威严的光芒。

“申卿、商卿!”韩侯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雄,“二卿所论,考试择才,考功砺吏,一为源头活水,一为砥柱中流,左右相济,正合制衡之道! 此乃寡人革新吏治、强基固本之双翼!便依二卿之策,速速颁行!”

他踱步至丹陛边缘,俯瞰着神色各异的群臣,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宫殿的墙壁,看到了韩国辽阔的疆域:

“诸卿!寡人深知,旧贵盘根错节,如古树虬根,然其内里,早已被虫蛀蚁噬,腐朽中空!寡人不要这冢中枯骨继续占据沃土!寡人要在旧尸骸之上,催生出崭新的、充满活力的血肉!”

他手臂猛地一挥,指向殿外广袤而略显萧索的天地:

“看!那些新得之疆土——秦之故地,楚之边邑,魏之弃壤……疮痍满目,百废待兴!此非灾厄,实乃天赐沃土!正是我新吏扎根生长、构建全新秩序的绝佳之壤!”

韩侯的声音充满了强烈的蛊惑力与不容置疑的意志:

“求贤于野,不拘一格! 考试司大门,向天下所有不甘沉寂者敞开!寡人要告诉诸夏,告诉四海:在韩国,唯才是举,功绩为尊! 无论你是亡国之奴隶,还是乡野之寒士;无论你曾为仓廪小吏,还是市井布衣……只要胸藏锦绣,腹有良谋,身怀一技之长,心有向上之志!韩国,便是你跃龙门、展宏图之地!”

他猛然转身,王袍带起一阵劲风,目光灼灼地扫过申不害和商鞅,最终落在殿门之外那无垠的秋空:

“申卿!命你考试司,即刻颁行招贤令,布告天下!商卿!命你考功司,严立《考功律》,昭示中外!寡人,要这深秋的寒风,将寡人的誓言,吹遍关东六国的每一个角落:天下英雄,尽可入吾彀中!寡人将以这八方英才之热血,铸就一个前所未有的——铁血强韩!”

“臣等,谨遵君命!”

申不害与商鞅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两块沉铁坠入深潭,激起庄重的回响,旋即被殿内宏阔的空间吸纳。申不害躬身时,瘦削的脊背挺直如尺,那精于算计的目光低垂,仿佛已穿透殿宇的基石,在脑海中飞速勾勒着考试司精密运转的蓝图,每一处关节、每一道防弊的锁扣都需严丝合缝。商鞅则如一尊玄铁铸就的雕像,躬身动作带着刀劈斧削般的力度,他周身散发的并非豪情,而是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寒彻骨的决心——那是以严苛法度犁平旧土、重塑山河的铁血意志,已如即将出鞘的利刃,寒光内敛,却迫人窒息。

殿内一片肃然,唯有殿外呼啸的秋风,卷动着最后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如同无力的手掌,徒劳地拍打着厚重的朱漆殿门,发出细碎而执拗的呜咽。那呜咽声,穿透了君臣奏对的余音,清晰无比地传入殿内。

韩侯并未立刻回应二相。他缓缓踱步至敞开的殿门旁,玄纁王袍的下摆在穿堂而过的冷风中微微拂动。他负手而立,目光越过丹墀上堆积的落叶,投向那铅灰色天幕下、被深秋寒意浸染得萧索苍茫的宫苑。一片形状完好的梧桐枯叶,被风卷着,在冰冷的石阶上打着旋,挣扎着,最终无力地跌落尘埃,被随后涌来的风裹挟着,消失在宫殿的阴影深处。

他凝视着那片落叶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用只有近旁侍从才能勉强听清的低沉声音,仿佛自语,又仿佛对着那亘古不变的秋风倾诉:

“落叶……终归要化为春泥。然这沃土之上,能长出怎样的新枝……寡人,不能相信后人智慧。” 他的声音极轻,却带着一种千钧之重的孤寂与决绝。那“不能相信后人智慧”的深层忧虑,已如这深秋的寒意,浸透骨髓,无需言明,却在这萧瑟的景象与低语中昭然若揭。

殿内,群臣垂首屏息,无人敢打扰君王的沉思。清冷的秋光自殿门涌入,将韩侯挺立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光洁如鉴的黑曜石地砖上,那影子边缘锐利,仿佛一柄刺入大地的巨剑。青铜兽炉中的青烟,在穿堂风中扭曲、挣扎,最终消散无形。殿角的阴影似乎更浓重了,将肃立的群臣身影也吞噬了大半。

申不害微微抬眼,瞥见君王那融入深秋背景的孤绝背影,眼中精芒一闪,复又归于沉静,那是对构建永恒精密之器的执着。商鞅则如磐石般纹丝不动,阴影勾勒出他冷硬如铁的侧脸轮廓,那是对法度即永恒力量的绝对信仰。

殿外,风势似乎更劲了些,卷起漫天尘沙与枯叶,发出凄厉的呼号。然而,在这片象征着衰亡与新生的深秋肃杀之中,一股由严苛制度与铁血意志共同锻造的、足以撕裂旧时代冻土的惊雷,已然在韩侯沉默的背影下,在申商二人领命的刹那,于新郑王宫深处孕育、轰鸣!那招贤馆紧闭的门扉,仿佛已在呼啸的寒风中,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内里炽热熔炉的微光,等待着淬炼八方英才,铸就那柄名为“强韩”的、冰冷而锋利的国之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