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分身湮灭,死亡沙海重归死寂,但空间节点处残留的紊乱波动,昭示着曾经的惊心动魄。西域联盟在玄难大师主持下,开始着手封印节点的浩大工程,各大派留下精锐弟子轮值看守。
云深不知处,静室。
蓝忘机伤势已愈,修为更显精纯。魏无羡损耗的元气也已恢复,此刻正毫无形象地瘫在榻上,指尖绕着一缕从战场带回的、已被净化过的寂灭魔气残余,眼神放空,若有所思。
“蓝湛,”他忽然开口,“你说,这‘寂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蓝忘机正在批阅文书,闻言笔尖一顿,抬眸看他。
魏无羡坐起身,晃着那缕温顺的黑气:“你看啊,咱们之前对付它,就像救火,哪儿烧起来扑哪儿。火源是魔神,可这‘火’本身——也是这‘寂灭’的规则,为啥能烧起来?为啥偏偏是咱们这界成了它的柴薪?能不能……从根儿上,让它烧不起来?”
蓝忘机放下笔,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那缕魔气感受片刻,沉声道:“规则失衡。此界生机勃发,寂灭乃其反面。魔神,似为失衡之引,亦或……失衡之果?”
“对!就是这个理儿!”魏无羡一拍大腿,“光堵不行,得疏!得弄明白这‘生’和‘死’到底该怎么转才不卡壳!说不定啊,那魔神就是卡在死胡同里憋出来的大家伙!”
一场大战,并未终结纷争,反而开启了他们对世界本源更深沉的思考。
有了方向,蓝忘机与魏无羡立刻行动起来。云深不知处藏书阁、兰陵金氏秘库、乃至聂怀桑搜罗的天下孤本,成了他们最常流连之地。蓝忘机负责检查 核实 浩如烟海的典籍,魏无羡则以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从神话传说、奇闻异录中寻找蛛丝马迹。
数日不眠不休,他们终于从一堆残破的星垣族遗留在玉简中,拼凑出来的关键信息:
星垣族记载,天地初开,生与灭如同呼吸,循环往复,维持着世界的平衡。然远古时,一场波及诸天万界的巨变(玉简语焉不详,只称之为“大撕裂”),导致寂灭规则发生异变,从温和的“终结”与“轮回”之力,异化为充满侵略性与毁灭性的“熵增”洪流。魔神,很可能是在那场异变中,由无尽寂灭意念凝聚而成的规则怪物,它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加剧规则的倾斜。
而此界,因某种原因(或许是地理位置,或许是本源特殊),成为了寂灭规则变异后渗透与侵蚀的重灾区。
“所以,咱们面对的,不单是一个魔神,”魏无羡总结道,“而是整个宇宙级别的……‘规则生病了’?咱们这是在……给天地治病?”
蓝忘机颔首,目光凝重:“治本之道,在于修复规则,导引寂灭重归有序。”
目标,从“斩妖除魔”升华为“修复天地”,前路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崇高。
理论需与实践结合。二人再赴星寂海,寻温宁印证。
镇海垒内,温宁听闻他们的发现,若有所思。他引导二人感受心域光罩的能量流动:“公子,含光君,你们看。心域之力,并非单纯对抗死寂,而是在包容、转化它。”
他指尖凝聚一丝心域白光,又引动一丝海中的寂灭黑气,两者在他掌心缓缓交融,最终化作一种平和、中性的能量消散。“星垣族前辈,或许并非想‘封印’寂灭,而是想建立一个‘净化池’或‘转换器’,将无序的寂灭,转化为有序的……归于天地的力量。”
温宁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好的例证。他非生非死,却能平衡生死之力,守护一方。“或许,”温宁轻声道,“真正的解决之道,不在于消灭‘死’,而在于找到让‘死’如期而至、并滋养‘生’的方法。”
魏无羡眼睛一亮:“就像落叶归根,化作春泥!现在的寂灭,是烧光一切的野火!我们要的,是可控的、滋养的‘炉火’!”
蓝忘机若有所思:“关键在于……‘度’与‘序’。”
温宁的体悟,为他们指明了实践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