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斜倚在白玉栏杆上,一手捻着颌下的胡须,唇角甚至还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空中激战的释放的阵阵威压,他根本毫不在意。
五长老瞧着他这副悠闲淡定的神情,到了嘴边的担忧话语又咽了回去。
他一个做大长老的都不急,那他又有什么好急的?
于是随意地捋了捋袖摆,跟着他一起将悠闲的目光重新投向上方的战局。
此时的凌云宗下方,早就被洛霄设了一层淡青色如琉璃罩般的结界。
将整个宗门都笼罩在其中,结界泛着微光,将空中激荡的灵力余波尽数隔绝在外。
结界之内,众弟子终于都无所顾忌的出来观摩这场战斗,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快看!那是宗主的剑气!”
“不愧是宗主,宗主的剑气居然那么强!”
“可对面那人是谁?竟敢深夜闯我凌云宗山门!”一名青衫弟子指着空中,语气里满是惊愕与愤慨。
“简直是胆大包天!真当我凌云宗无人不成?”旁边的弟子立刻附和,拳头攥得紧紧的。
“但是你们看,那个黑衣人的招数好生诡异,周围竟泛着淡淡的黑气,那究竟是什么人?”
可话音刚落,便见空中一道银白剑光如惊鸿掠影,瞬间将对方的黑芒震退,众弟子顿时沸腾起来。
“宗主不愧是剑修第一人!宗主霸气!”
“宗主威武!”
“宗主威武——!”
……
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连带着结界仿佛都随着这股热忱晃动了一下。
众弟子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空中那道在剑影交错中的挺拔身影,眼中满是崇敬与自豪。
空中的战局愈发激烈,两道身影快得只剩残影,灵力碰撞的轰鸣震得云层都在微微颤抖。
洛霄一身月白道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手中长剑挥洒间,银辉漫天,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而对面的殷无咎则黑袍翻飞,周身萦绕着暗沉的黑气,却渐渐被逼得节节败退,明显落了下风。
终于,洛霄一剑横劈,凌厉的剑气直逼面门,殷无咎躲闪不及,被剑气狠狠震中胸口。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暗红的血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弧线。
他踉跄着后退数步,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眼神阴鸷得如同淬了毒的寒冰。
恶狠狠地扫过下方欢呼的弟子,那目光里的怨毒,仿佛要将所有人都生吞活剥一般。
殷无咎缓缓直起身,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他死死瞪着洛霄,眼中满是不甘与狠戾。
随后抬手结印,身后骤然浮现出一道漆黑的虚空阵门,阵门中翻涌着混沌的气流,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
“洛霄!今日之辱,我记下了!下次再见,我定要将你凌云宗踏为平地!”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洛霄立于云端,衣袂翩跹,闻言只是淡淡抬眸,目光清冷如霜,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
那姿态从容不迫,仿佛殷无咎的威胁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随时奉陪。”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只是下一次,你未必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让我今日放你离开!”
殷无咎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施舍模样气得心口发疼,最后又怨毒地剜了洛霄一眼。
才狼狈地转身,踉跄着踏入了身后的虚空阵门,阵门随即缓缓闭合,彻底消失在夜空中。
见战斗落幕,结界缓缓散去,众弟子脸上的兴奋还未褪去,却只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三三两两地转身回去继续修炼,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刚才的激战,满是意犹未尽。
“啧!这殷老鬼也太没骨气了!打不过就跑,我还以为能多看几百回合呢!”
大长老从栏杆上直起身,咂了咂嘴,语气里满是遗憾,仿佛刚才看的不是生死之战,而是一场意犹未尽的好戏。
五长老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拆台。
“得了吧你,真要是让你上去,恐怕过不了百招,就得被人打下云端,还好意思在这说风凉话。”
“切!洛小子打得过不就行了?”
大长老梗着脖子反驳,见五长老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立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又凑过去打趣。
“你还笑我?你那点修为,跟我比起来不过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五长老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愤地别过脸,不再理会这个得寸进尺的老家伙。
此时,洛霄身形微动,如一片羽毛般轻盈地落在沐汘漓身旁。
他的目光落在沐汘漓肩头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身上,那小家伙通体雪白,一双幽蓝色的眼睛,仿佛藏匿着万千星辰,正好奇地眨着眼睛看他。
“不错,这梦魇兽的天赋倒是难得。”
洛霄的声音柔和了几分,伸手轻轻揉了揉梦魇兽的小脑袋,指尖触到的毛发柔软顺滑,手感极好。
梦魇兽知道眼前这人是主人的师父,温顺地耷拉着耳朵,乖乖地任由他揉着,连小尾巴尖都轻轻晃了晃,模样乖巧得很。
“主人师父!你偏心!”
一道不满的声音突然响起,小蝴蝶扑扇着五彩斑斓的翅膀,飞快地飞到洛霄面前。
正好挡住了他看向梦魇兽的视线,小脑袋微微扬起,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服。
“我的天赋也很好的!你怎么只夸他一个啊!”
洛霄看着眼前这只气鼓鼓的小蝴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温柔地说道。
“好好好,是你们主人师父的不对。我们的小蛊王天赋异禀,比谁都厉害,行了吧?”
小蝴蝶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轻轻落在洛霄的指尖上,翅膀还得意地扇了扇。
那傲娇的小模样,惹得洛霄和沐汘漓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