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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还谈个屁!”

齐霄带着张奎、张遇刚踏出留守司大门,便见岳飞已急步冲至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去路。

“齐将军!留步!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他知道齐霄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开封防务崩溃,金军如果卷土重来,必是城破人亡的惨剧!

齐霄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位他由衷敬佩的抗金英雄,目光复杂,语气缓和了些许。

“鹏举兄,你的忠肝义胆,我齐霄佩服。但正是这份‘愚忠’,怕日后会害了你。这朝廷,这官场,不值得你如此效死。让开吧。”

岳飞摇头,非但没让,反而单膝跪在了齐霄面前!

这一跪,重若千钧!

“齐将军!就算朝廷有千般不是,君王有万般过错,但这开封城内的数百万百姓何辜?他们是你我浴血奋战所要守护之人啊!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沦为金虏刀下之鬼吗?岳飞恳请将军,为了这满城生灵,暂且留下!一切事宜,从长计议!”

紧接着,只见留守司大门内,那群原本趾高气扬的文官,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连滚爬爬地涌了出来。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利刃,眼神凶狠的开封城将领,其中一名裨将的剑尖上,甚至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是在里面弄死了几个。

“齐……齐将军!留步啊!”

“万万不可弃城而去啊!”

“下官……下官知错了!”

文官们哭嚎着,“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再也顾不得什么体统尊严。

他们怕,他们是真怕了!

怕齐霄一走,金兵杀回来,他们第一个没命!也怕身后这些杀红了眼的武将军爷,真把他们当场砍了!

齐霄看着这群前倨后恭、丑态百出的文官。

他目光扫过那名剑尖染血的裨将,没想到他竟敢做出这种事。

“留下?留下做什么?等着朝廷派钦差来捉拿张奎,治我等一个擅杀大臣、拥兵自重的罪名吗?”

“不……不敢!” 为首的王伦此刻磕头如捣蒜:“杜充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下官……下官等愿联名上奏,向朝廷陈明真相!”

“陈明真相?怎么陈明?是轻描淡写,还是如实禀报他杜充欲毁堤淹城、屠戮功臣的滔天大罪?

是要让皇上,昭告天下,还张奎一个清白,定杜充遗臭万年的铁案吗?”

王伦浑身一颤,面露难色。昭告天下,等于打朝廷的脸,这……

齐霄见他犹豫,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等等!齐将军!” 另一名机灵的文官见状,连滚爬爬地扑上前,抱住齐霄的腿,尖声道。

“能!能如实禀告!下官……不,卑职立刻起草奏章,八百里加急送往行在!

必将杜充罪行列明,恳请陛下明正典刑,公告天下!若有半字虚言,天打雷劈!”

有了带头的,其他文官也纷纷磕头保证。

“对对对!我等联名!”

“定要还张将军清白!”

“请齐将军以大局为重!”

齐霄环视跪满一地的文武官员,又看了看依旧单膝跪地的岳飞,心中的怒气稍稍平复。

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既然鹏举兄和诸位同僚如此说,我齐霄也非不识大体之人。”

“但下面这两件事,必须即刻办到”

“一,奏章由王判官主笔,在场文武联名签署,将杜充之罪,尤其是毁堤、屠戮两桩,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八百里加急,直送行在!”

“二,在朝廷明发诏旨,定案之前,开封军政,由我署理,任何人不得异议!”

若有一件做不到,休怪我齐霄翻脸无情!”

“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文官们如蒙大赦,连连保证。

岳飞也松了一口气,站起身,郑重抱拳:“岳飞,代开封百万军民,谢过齐将军!”

三天后,临安府(杭州)行宫。

赵构惊魂未定,刚刚在龙椅上坐稳没几天,正听着几个近臣汇报如何修缮宫室、筹备郊祀“中兴大计”

突然

“报!八百里加急!急报!”

一名背插三根染血羽毛的信使,冲入大殿,扑倒在地:“陛下!祸事了!金东路军统帅完颜宗辅,攻破徐州!徐州守将王复……殉国!”

“什么?”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

“报!楚州失守!金虏屠城!”

“报!天长失陷!

“报!真州告急!

“报!泰州……泰州沦陷了!”

坏消息一道紧似一道,一道比一道骇人!

传令兵一个接一个疯狂奔入。

整个大殿乱作一团!文官们面无人色,武将们又惊又怒,却束手无策!

“陛……陛下!” 宰相黄潜善开口:“金虏东路兵锋太盛,淮扬防线……已……已名存实亡了啊!”

就在这极度的恐慌中

“报!” 又一名信使跌撞而入。

“陛下!西线急报!金西路军大将完颜娄室,攻陷西京洛阳!洛阳留守孙昭远……殉国!”

“洛阳也丢了!” 赵构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从龙椅上晕厥过去!洛阳,那可是大宋的西京!祖宗陵寝所在!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哀鸣!

一名老臣颤巍巍地扑到殿中悬挂的巨幅地图前,手指颤抖地比划着,发出凄厉的哭嚎:

“陛下!诸位大人!

“徐州、楚州、天长、真州、泰州……淮河以北,尽陷敌手!”

“洛阳失守,西路门户洞开!”

“如今,我大宋疆土,就只剩下开封孤城,以及依托长江天险的建康府这一条狭长防线了!”

“东西两翼,已被金虏削斩殆尽!”

地图上,代表着金军的黑色箭头,从北、西、东三个方向,将代表南宋的红色区域紧紧攥住,只剩下中间那条细线。

“这……这如何是好?” 赵构瘫在龙椅上,嘴唇哆嗦着,“金虏……金虏下一步是不是要打过江来了?杭州……杭州还安全吗?”

他此刻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何要逃到杭州!本以为离前线够远,没想到金兵推进如此之快!杭州无险可守,若金兵真个南下……

“陛下勿忧!” 汪伯彦出列奏道:“金虏虽暂逞凶顽,然其千里奔袭,已成强弩之末!

我朝有长江天堑,水师尚存,更有韩世忠、刘光世等大将沿江布防,金虏岂能飞渡?

当务之急,是稳守江防,同时……同时需与金人……议和……缓图恢复。”

“议和?” 赵构连忙道:“对!议和!立刻遣使,再去与金人议和!他们要什么,只要不过分,都可以谈!都可以谈!”

就在这满朝惊惶、一片求和之声中

“报!开封八百里加急!留守司岳飞、齐霄联名上奏!”

“开封?岳飞?齐霄?” 赵构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快!快呈上来!”

内侍接过漆盒,打开,取出厚厚一叠奏章,递给赵构。

赵构展开,只看了几行,脸色就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将奏章摔在地上: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杜充……杜充被杀了!他们竟敢擅杀一路帅臣!还要朕昭告天下,定杜充的罪!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