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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断痕 > 第228章 半帝之名震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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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淡淡的药草香,混着熟悉的槐花甜味。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玄甲军帐的粗布顶,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斑。浑身的骨头像被拆开重拼过,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密密麻麻的痛,但体内的灵力却比战前更加凝练,半帝境的金纹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通透。

“你醒了?”帐帘被掀开,苏青禾提着药箱走进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再晚醒半个时辰,赵烈就要把整个西荒的药材都搜光了。”

陈砚想坐起身,却被苏青禾按住:“别动,你体内的经脉断了七处,全靠半帝之力吊着一口气,现在最需要静养。”她拿出银针,指尖泛着淡淡的绿芒,“妖帝那一击的余威还在你识海里打转,我得用‘清心针’帮你疏导疏导。”

银针刺入穴位的瞬间,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经脉游走,识海里的胀痛感减轻了不少。陈砚望着帐顶,想起昏迷前妖帝的身影,低声问:“妖帝……真的走了?”

“走了。”苏青禾一边捻动银针,一边点头,“它临走前在骨山阵留下了话,说等你晋入帝境,再跟你‘好好玩玩’。”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惊叹,“你是没瞧见,当时在场的七十五圣国修士,一个个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谁能想到,以残暴着称的妖帝,居然会给一个半帝留活口,还说这种近乎‘约战’的话?”

陈砚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的褥子。他能感觉到,妖帝的认可并非客套,那是强者对另一个潜力者的正视,像极了小时候在青萍镇,王大爷看着他第一次画出像样的糖画时,眼里那种“这小子有点东西”的神情。

“对了,”苏青禾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药箱里拿出一卷布帛,“这是星穹联盟刚送来的急报,你自己看吧。”

布帛上是联盟长老会的亲笔字,字迹潦草却透着激动:西荒一战,陈半帝以半帝境硬撼妖帝,迫使其暂退,此乃人族百年未有之大胜!七十五圣国已联名上书,欲尊陈半帝为“九州共主”,统辖玄甲军与各国修士,共抗妖族……

“共主?”陈砚皱起眉,将布帛放在一边,“我不需要这些虚名。”

“不是虚名。”帐外传来狐不归的声音,他摇着折扇走进来,扇面上的裂痕更明显了,“这是人心所向。你没瞧见,现在整个九州都在传你的事——‘半帝逆战妖帝,三退而不倒’,连三岁孩童都会唱了。”

他挨着床边坐下,折扇敲着掌心:“七十五圣国的使者快把咱们的营盘踏破了,有的送粮草,有的献宝器,还有的把自家最有天赋的子弟送来,求你收为弟子。玄武国老将军甚至说,愿意把玄冰阵的核心图给你,只要你点头当这个共主。”

陈砚刚要开口拒绝,帐帘又被掀开,赵烈带着几个玄甲军亲卫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堆东西。为首的亲卫捧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暖玉,玉上刻着“护”字,隐隐泛着灵光。

“将军,这是北境雪国送来的‘温玉髓’,说是能温养经脉,最适合您现在用。”赵烈的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还有南境朱雀国,送来三百只‘火翎雀’,说是能当传讯鸟,速度比咱们的灵鸽快十倍!”

亲卫们七嘴八舌地汇报:

“启禀将军,青龙国送来的‘锁妖塔’图纸已经译好了,石长老说这阵法能困住圣境妖物!”

“白虎国的玄甲营到了,营主说随时听候调遣,哪怕是去踏平万妖谷都行!”

“还有星穹联盟的学子们,来了足足五千人,在营外跪求您开坛讲学,说要学您的半帝剑法!”

陈砚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不过一场未分胜负的战斗,竟在九州掀起如此大的波澜。他想起青萍镇的老槐树,小时候觉得它很高大,可走出镇子才知道,外面还有更高的山、更宽的河——此刻的他,或许就像那棵突然被众人仰望的老槐树,而他能做的,只是继续扎根,为底下的人遮风挡雨。

“温玉髓留下,其他的都退回去。”陈砚的声音平静下来,“告诉各国使者,粮草和阵法图纸我收下,但共主之位绝不能当。至于讲学……等我伤好后,就在灵脉母树旁开个场子,谁想学都可以来,不用跪。”

赵烈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他转身要走,又被陈砚叫住。

“还有,”陈砚补充道,“派人去骨山阵外围探查,妖帝虽然退了,但那些被掳走的人族还在里面,务必想办法摸清他们的位置。”

“属下明白!”

赵烈等人离开后,狐不归收起折扇,眼神变得凝重:“你真打算放着共主之位不要?现在七十五圣国人心齐,正是整合力量的好时机,错过了这次,再想拧成一股绳可就难了。”

“拧成一股绳,未必需要共主。”陈砚望着帐外,阳光正好,能看到玄甲军士兵们在操练,七十五圣国的修士们在交流阵法,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人心不是靠名号聚起来的,是靠实打实的信任。我若当了共主,一日做得不好,信任就会崩塌。倒不如就做个修士,带着大家练兵、破阵、救人,来得踏实。”

苏青禾收起银针,笑着点头:“我倒觉得你说得对。当年玄黄帝魂也没当什么共主,可谁不敬重他?真正的领袖,从来不是靠头衔,是靠肩膀能扛多少事。”

正说着,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孩童的笑声。陈砚有些疑惑,苏青禾起身掀开帐帘一看,忍不住笑了:“你自己看吧。”

陈砚撑着身子坐起来,顺着帐帘的缝隙望去——营盘中央的空地上,一群穿着不同服饰的孩童正在玩闹,有朱雀国的红衣小丫头,有玄武国的虎头小子,还有几个玄甲军士兵的孩子。他们手里拿着树枝当剑,嘴里喊着“陈半帝威武”,学着陈砚挥剑的模样,在草地上跑来跑去。

不远处,他们的父辈——七十五圣国的修士和玄甲军的士兵们,正围坐在一起,有的在修补铠甲,有的在交流剑法,有的在分享干粮,脸上都带着久违的轻松。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竟让人忘了这是西荒的战场,倒像是青萍镇赶集时的集市,热闹而温暖。

“瞧见了吗?”狐不归走到他身边,语气里带着感慨,“这才是最好的局面。没有共主的架子,没有国与国的隔阂,大家因为你,自发地拧成了一股绳。”

陈砚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浑身的伤痛仿佛都减轻了不少。他想起妖帝临走前的眼神,想起那些送来的粮草和图纸,想起帐外孩子们的笑声——原来,所谓的“半帝之名”,从来不是指那身力量,而是指这股能让人心凝聚的温暖。

“对了,”苏青禾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药箱里拿出个油纸包,“这是玄甲军伙夫刚做的槐花饼,知道你爱吃,特意留的。”

饼还是热的,咬一口,外酥里软,满口都是熟悉的清香。陈砚望着帐外的阳光,突然觉得,不管将来要面对多少风雨,只要还有这槐花饼的味道,还有身边这些人,他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三日后,陈砚的伤势好了大半。他没有开坛讲学,而是带着玄甲军和七十五圣国的修士们,开始在西荒边境修筑防御工事。他们用青龙国的锁妖塔图纸,结合玄武国的玄冰阵,在骨山阵外围布下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消息传回九州,七十五圣国的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有人自发组织起来,往西荒运送粮草;有修士辞别家人,赶来加入防线;甚至连一些隐世的宗门,都派出了长老,带着传承多年的法器前来相助。

陈砚的名字,像一颗种子,在九州大地上生根发芽。人们不再称他“陈半帝”,而是亲切地叫他“阿砚”,就像称呼邻家那个靠谱的后生。这个称呼里,没有敬畏,只有发自内心的信任。

骨山阵深处,妖帝站在水镜前,看着镜中陈砚与众人一同修筑工事的身影,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它身后的黑雾翻涌,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妖帝抬手制止。

“有点意思。”妖帝低声自语,骨刃上的缺口在黑雾中缓缓愈合,“不靠威压,不靠名号,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追随……这小子,比我想的更厉害。”

它转身望向中州的方向,那里的灵脉母树正在茁壮成长,散发出勃勃生机。

“等着吧,陈砚。”妖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等你真正踏入帝境的那天,本帝会让你知道,何为真正的‘势均力敌’。”

水镜中的陈砚似乎有所感应,抬头望向骨山阵的方向,阳光洒在他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继续与众人搬运巨石,青萍剑斜插在腰间,剑穗上的槐花香气,仿佛顺着风,飘向了遥远的青萍镇。

西荒的风依旧凛冽,但吹过防线时,却多了几分暖意。因为这里有无数颗紧紧依靠的心,有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觉得“踏实”的半帝,还有一份关于未来的、沉甸甸的希望。

九州的故事,还在继续。而属于陈砚的传奇,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