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月光下的回音
林玥的指尖在裙摆上攥出褶皱，天台的风又起了，卷着陆星辞身上的皂角香扑过来，让她想起第一次在化妆间见面时，他递过来的那杯温水——也是这个味道。
“你……”她刚开口，声音就被风吹得发颤，索性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倒比剧本里写的深情更动人。
“陆星辞，”她忽然笑了，眼里闪着光，像揉碎了的星星，“你刚才在镜头外喊我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把‘戏里’和‘戏外’搞混的人，其实是你？”
陆星辞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是，我搞混了。”他凑近一步，这次没有用气声，声音清晰得能穿透风声，“从你在休息区红着脸说‘入戏了’的时候，就混了。”
远处的剧组人员爆发出低低的哄笑，导演在对讲机里打趣：“行了啊小年轻，收工再聊！今晚加鸡腿！”
林玥的脸颊更烫了，却没再躲开他的目光。她想起他记得她喜欢的洗发水，记得她淋雨时发抖的睫毛，记得他在镜头前突然改的台词——原来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早就在“戏里戏外”的缝隙里，悄悄长成了不敢说的真心。
陆星辞牵起她的手，指尖温热：“收工了，我请你去吃巷口那家馄饨，加双倍香菜，像你上次说的那样。”
林玥任由他牵着走下天台，晚风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她偷偷看他的侧脸，发现他耳尖也红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原来最好的剧本，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台词。是某个人在月光下说的真心话，是不小心红透的耳尖，是牵手时悄悄收紧的力度，是所有藏在“戏里”的心动，终于在“戏外”，等到了回响。
巷口的馄饨摊冒着热气，老板笑着打招呼：“小陆今天收工早啊？还是老样子？”
陆星辞点头，转头问林玥：“双倍香菜，对吗？”
林玥望着他眼里的自己，用力嗯了一声。
原来真心藏不住，就像馄饨汤里的香味，哪怕隔着半条街，也会悄悄钻进心里，挠得人痒痒的，甜滋滋的。
那香味混着晚风缠上衣角，连带着月光都变得温温软软的，漫过两人相牵的手，在巷口拖出两道挨得很近的影子，像被时光轻轻烙下的、带着香菜味的印记。
馄饨摊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街灯的光晕。陆星辞把盛着馄饨的碗推到林玥面前，碗沿还烫着手指，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只看着她：“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玥低头舀起一个馄饨，热气拂过脸颊，把方才的羞怯蒸成了淡淡的红晕。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把刚出锅的奶茶递过来，自己的指尖被烫得发红却浑然不觉。
“你不吃吗？”她抬头问，看见他正用纸巾擦着她刚才不小心溅在桌上的汤汁，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我不饿。”他笑了笑，指尖敲了敲她的碗沿，“倒是你，下午在片场跑了那么久，该多吃点。”
晚风穿过巷弄，带着远处花店飘来的玫瑰香，和馄饨的热气缠在一起。林玥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一碗热馄饨，一个愿意为你擦桌子的人，还有月光下，两道再也不会分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