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晚宴前的暗流
林玥刚把手机揣进兜里，林溪就举着相机跑过来，屏幕上是刚抓拍的照片——他站在便利店门口，矿泉水瓶在指间转得轻快，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侧脸的线条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沈先生，你看这张怎么样？”林溪的声音带着雀跃，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我调了点滤镜，是不是更有氛围感了？”
林玥低头看着照片，忽然想起陈曼刚才的话。他接过相机翻了翻，发现相册里存着不少自己的身影——有低头签字时的认真，有和陈曼争执时的皱眉，甚至还有昨天啃面包时被抓拍的傻样。
“你倒是挺爱拍。”林玥把相机还回去，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因为沈先生很上镜啊。”林溪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对了，苏姐刚才又发消息了，说晚宴的礼服已经送到公寓楼下，让你赶紧回去试穿。”
林玥抬头看了眼天色，晚霞正烧得热烈，像泼翻的调色盘。他快步往公寓走，路过街角的花店时，忽然停住脚步。玻璃柜里的白玫瑰沾着水珠，花瓣薄得像层纱，让他想起苏清鸢助理提到的晚宴主题——“月光与白玫瑰”。
“要一束白玫瑰吗？”花店老板娘探出头来，她的围裙上还沾着花粉，“今天新到的，配晚宴正好。”
林玥数了九支玫瑰，付账时才发现黑卡忘在便利店了。他正想转身去取，老板娘却摆摆手：“记陈曼账上就行，她每周都来买向日葵，说要给‘那个不好惹的新伙伴’添点朝气。”
握着白玫瑰往回走时，花瓣上的水珠滴在手腕上，凉丝丝的。林玥忽然意识到，从黑卡到白玫瑰，从陈曼的让步到林溪的镜头，这些看似零散的片段，正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在一起。
公寓楼下，苏清鸢的助理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烫金礼盒。“沈先生，这是苏姐为你准备的礼服，”助理笑得客气，眼神却在他手里的白玫瑰上多停留了两秒，“她说晚宴上有位重要的客人，特别喜欢白玫瑰。”
林玥接过礼盒，指尖触到盒面的暗纹，忽然想起那张五千万的合同——原来所谓的“重要客人”，才是这场晚宴真正的主角。他抬头看向渐暗的天色，白玫瑰的香气混着晚风漫上来，像一场无声的预告。
试穿礼服时，林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瞳孔里映着窗外的华灯，还有那束插在玻璃瓶里的白玫瑰，安静却倔强地立在梳妆台一角，像在等待某个时刻的绽放。
而那束白玫瑰的花瓣上，不知何时凝上了一滴新的水珠，在镜光反射下，像一颗蓄势待发的星子，正等着刺破夜幕。
水珠顺着花瓣的弧度缓缓滚动，最终坠落在光洁的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个无声的句点。窗外的月光恰好漫进来，给那束玫瑰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边，让每一片花瓣都显得格外柔软，仿佛稍一碰触就会沁出香来。
林玥盯着那滴水痕出神，忽然想起白天在画廊看到的一幅画——画布上，黎明前的深海里，一条鱼正奋力摆动尾鳍，朝着水面那片越来越亮的光游去。当时她不懂画家为何要在鱼的眼睛里画进一粒星子，此刻看着白玫瑰上残留的水光，忽然明白了：所谓希望，从来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光，而是在黑暗里也要往前游的勇气，是明知花瓣会凋零，也愿意为那滴水珠停留的温柔。
她轻轻拂过玫瑰的叶片，指尖沾到一点凉意，像触到了某个即将破土的秘密。远处传来晨跑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巷口，像是在为新的一天敲开第一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