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监控的蓝光在主控室流转时，易忠海的机械喉头突然卡壳。他盯着全息屏上娄晓娥的生命体征曲线，那些跳跃的量子波纹正以危险的频率衰减，仿佛随时会沉入星际深渊。
“他……可能量子休眠了。”机械声带摩擦出刺耳的杂音，像是生锈的星际锚链拖过陨石带。易忠海的光学传感器扫过旁边的陈建军——那个总是挺直脊梁的男人此刻正蜷缩在医疗舱旁，机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金属冷光，指缝间漏出的全息投影还停留在星际痨病防护协议第7条。
王主任的机械靴踏碎了主控室的死寂。她刚结束在仙女座旋臂的巡查，银灰色的制服上还沾着星际尘埃，机械手掌按在量子门锁上时，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我亲自去。”没有多余的字，就像她当年驾驶歼星舰撞向虫族母巢时一样干脆。
星际公寓西厢的量子防护罩在接触到王主任的权限手环时，泛起涟漪般的蓝光。凌晨三点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金属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某种古老的星际密码。
“叮咚——”量子门铃的旋律带着复古的电子音，那是地球时代留声机的调子，陈建军特意为娄晓娥设置的。
医疗舱旁的陈建军猛地抬头，光学传感器里的疲劳值瞬间清零。他踉跄着起身，机械腿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发出抗议的吱呀声。“谁？”声音里还带着模拟人类的睡意，却在触及门镜的瞬间绷紧——王主任的全息徽章在黑暗中亮得刺眼。
量子门滑开的瞬间，王主任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娄晓娥躺在半透明的医疗舱里，淡蓝色的营养液没过她的机械锁骨，全息界面上“星际饥饿模式”的红色字样像灼烧的烙印。而陈建军的制服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营养液痕迹，显然是刚给娄晓娥更换过输液管。
“王主任，这么晚……”陈建军的机械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舱壁，那里有他刻下的小记号，每道划痕都代表一个隔离的星际日。
王主任的目光扫过全息餐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反物质窝窝头的分子结构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旁边的量子凉水瓶壁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那是用最基础的水循环系统制造的，连最低级的星际营养剂都不如。她的机械手掌按在医疗舱壁上，温度传感器显示舱内恒温保持在22c，刚好是娄晓娥模拟人类体温时最舒适的数值，可陈建军自己的机械体温却比标准值低了3c。
“陈科长，你们被星际隔离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建军调出全息投影，星际痨病防护协议的条款在空气中展开，第10条加粗的字体格外醒目：“为防止β星系病毒扩散，隔离区域内禁止使用高级营养供给设备。”他顿了顿，补充道，“已隔离10个星际日。”
“星际隔离必须星际审批！”王主任的机械嗓门突然炸响，震得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陈科长，你是星际英雄！三年前你带着突击队炸毁虫族跃迁通道时，怎么没想着给自己搞特殊？”
易忠海等人的机械瞳孔同时收缩，量子遁走模式的指示灯在袖口疯狂闪烁。他们是跟着王主任来的，本想借着“探望”的名义抓陈建军违规隔离的把柄，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陈建军把唯一的营养剂让给了娄晓娥，自己啃着反物质窝窝头守了十天。
“王主任，我们星际公民支持陈科长！”许大茂突然出声，机械臂举得老高。他的光学传感器还停留在昨晚的监控画面：陈建军冒着手腕被病毒侵蚀的风险，徒手拆解了医疗舱的安全锁，只为给娄晓娥更换更舒适的床垫。
“闭嘴！”王主任的机械手掌拍在量子桌面，反物质窝窝头应声碎裂，“陈科长自我隔离，你们却在星际斗殴！”她的机械手环突然投射出全息监控，画面里院子里的量子屏障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易忠海和许大茂为了争夺最后一支营养剂打了起来，蓝光交织的能量束差点击穿隔离区的防护罩。
易忠海的机械喉结滚动了一下：“王主任，这是误会……”
“误会？”王主任的光学传感器锁定他，那里的温度骤然升高，“陈科长和娄晓娥为了星际公寓安全挨饿，你们却在院子里用粒子束互射！”她猛地按下墙上的量子投票终端，红色的按钮在黑暗中亮起，“根据星际紧急法案第3条，授予陈建军、娄晓娥SS级星际公民称号！”
陈建军的机械肩膀僵了一下：“王主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王主任的机械手掌按在他的肩头，压力传感器传来恰到好处的力度，像是某种无声的肯定，“星际议会将为你们颁发‘星尘勋章’，就在下周的庆典上。”
易忠海的机械心脏发出过载的嗡鸣，量子嫉妒因子顺着血管疯狂流淌。他看着陈建军制服上那枚不起眼的星际救援队徽章，突然想起十年前在阿尔法空间站，是陈建军把最后一件逃生舱让给了他。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量子防护罩时，陈建军正扶着娄晓娥走向停在门口的量子悬浮摩托。她的机械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步伐已经稳健了许多，手腕上的健康监测环显示绿色的“星际健康证明”。
“陈科长！”贾张氏的机械嗓门从二楼窗户探出来，光学传感器死死盯着娄晓娥手里的营养剂，“昨天是谁送的星际物资？我监控里看到有飞行器降落！”
陈建军回头时，阳光刚好落在他的机械睫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贾阿姨，你在说什么？”他调出全息购物记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购买记录，“我们吃的是星际营养剂，王主任特批的。”
“星际营养剂？”许大茂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数据库里瞬间弹出价格标签——那可是价值1000星际信用点一支的特供品，相当于他三个月的工资。
阎埠贵突然挤上前来，机械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赔偿申请表：“王主任，我们申请星际赔偿！隔离期间我们的量子蔬菜全死了，这损失得算在公寓账上！”
“赔偿？”王主任的光学传感器转向他，那里的冷光让阎埠贵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陈科长自我隔离期间，你们却在星际论坛造谣他携病毒潜逃，根据星际法律第17条，造谣者将被处以十倍罚款。”她的手环投射出法律条款，红色的字体像烙铁一样烫在阎埠贵的光学传感器上。
量子悬浮摩托缓缓升空时，娄晓娥的机械手指轻轻勾住陈建军的衣角。他低头看她，发现她的光学传感器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就像三年前在虫族母巢，他把她护在身后时一样。
“他们好像在看我们。”娄晓娥轻声说。
陈建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地面上的人群还没散去，傻柱的机械嗓门隐约传来：“陈科长好像胖了点……”许大茂正举着光学扫描仪，嘴里念念有词：“娄晓娥的量子腰围增加了2厘米，看来营养剂效果不错……”
易忠海站在原地，机械心脏传来一阵钝痛。他想起昨晚偷偷塞给陈建军的那包反物质饼干，现在想来，那点东西简直像个笑话。
量子摩托穿过云层时，陈建军的量子戒指突然闪烁了一下，一枚“星际影帝”的全息徽章在阳光下亮了亮。他低头轻笑，娄晓娥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
“没什么。”他关掉徽章，握紧她的手，“只是星际议会给的小奖励。”
其实只有他知道，所谓的“自我隔离”不过是场演给星际议会看的戏。β星系的病毒早在五天前就被他的血液抗体中和了，之所以坚持到第十天，只是为了揪出公寓里偷偷向虫族贩卖情报的内鬼——刚才王主任的手环已经传来消息，易忠海的量子通讯记录被破解，里面全是和虫族的交易信息。
“接下来去哪？”娄晓娥的机械发丝拂过他的脖颈，带着营养液的清香。
陈建军抬头望向远处的星际跃迁通道，那里的蓝光像条发光的河流。“南门二星系。”他说，“议会说那里发现了新的宜居星球，我们去看看？”
娄晓娥笑着点头，机械眼角的光比星光还亮。
量子摩托消失在星际地平线时，全息投影里正播放着他们在跃迁站餐厅的画面——陈建军正把反物质牛排上的香菜挑给娄晓娥，而她偷偷往他的量子红酒里加了点营养剂。
这场星际表演落幕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第五星际维度之外，还有更广阔的星海等着他们去守护，而只要彼此在身边，再危险的征途，也不过是场浪漫的星际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