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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苍真完全不在乎桑伞伞说什么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哑扭曲,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伞伞,你说过的……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永远不分开的那种。”

这是她的光,她的伞伞,她的朋友。

谁也不能抢走,谁也不能破坏。

就连伞伞自己,也不能离开。

她绝不允许这份温暖再次消失。

所以,既然你要逃,你要离开,你要把给我的光芒分给别人……那就一起吧。

永远在一起。

永远。

“伞伞,我们永远在一起……就这样,最完美……”

向苍真的眼底红光更盛,那是一种混合着极端迷恋、疯狂占有和彻底毁灭的可怕光芒。

仿佛有粘稠的、不见底的深渊在她瞳孔深处旋转。

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笑意,五指如铁钳般收紧,几乎要抠进桑伞伞的腕骨里,拖着她,以更决绝的速度冲向那死亡的边缘!

桑伞伞的抵抗在她疯狂的力量下显得微不足道。

半个身子瞬间探出了冰冷的护栏之外,风卷起桑伞伞的头发,抽打在她的脸颊上。

桑伞伞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楼下那令人晕眩的微小景象!

一种致命的晕眩感猛地攫住了她,胃里翻江倒海。

“不——不要!苍真!停下来!我求你!不要!!”

桑伞伞的哭喊已经变成了彻底的、破音的哀鸣,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恐惧。

她能感觉到向苍真身上传来的、非人的巨大力道,那是一种不将她拖入地狱誓不罢休的决绝。

冰冷的绝望沿着脊椎急速攀升。

直播间内,弹幕早已彻底爆炸,密密麻麻的“救命”和“报警”覆盖了整个屏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屏幕内的池卓算到时机刚好。

她目光骤然一厉。

周身那股宁静超脱的气息陡然变得威严磅礴,仿佛有无形的气流以她为中心震荡开来,右手并指如剑,隔空对着镜头方向猛地一点,清叱一声:

“敕令!定!”

那声音并不震耳,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嘈杂,清晰无比。

蕴含着某种无形的法则力量,竟真的穿透了虚拟的网络链路,瞬间直达现场!

正疯狂拖着桑伞伞冲向护栏的向苍真,身形猛地一滞,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骤然束缚、包裹,从肩背到腿部瞬间绷紧!

她整个人保持着前冲的怪异姿势,左脚还迈在空中,却硬生生地、违背物理定律地僵在了原地。

连衣角都不再飘动,彻底动弹不得!

只有一双充血赤红的眼睛还能艰难地转动,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骇、被阻拦的滔天愤怒和一种近乎实质的、难以置信的疯狂!

向苍真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困兽般的粗重喘息声,却连一个字也无法吐出。

桑伞伞感到钳制自己手腕的力量骤然消失。

她劫后余生,浑身所有力气都被抽干,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剧烈地颤抖着,手腕上那圈紫红色的指痕清晰得吓人。

她望着眼前姿态诡异定住的向苍真,巨大的后怕和惊恐化作止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

“怎么回事?!都在干嘛呢?!几点了还不睡觉!!”

宿管阿姨粗嗓门的呵斥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从楼道尽头传来。

“谁在吵吵?!谁让你们带手机的?手机统统上交!”

值班老师严厉的声音紧随其后,手电筒刺目的光束乱晃着照进了走廊,照亮了这混乱的一幕。

桑伞伞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僵直不动、形态宛如恐怖雕塑的向苍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师……她……她刚才……要拉我跳楼……手机……手机是连麦,是大师……是直播里的池卓大师救了我……”

手机镜头在混乱中被碰倒,斜躺在墙角,画面变得一片模糊晃动。

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米绿鱼终于反应过来、带着哭腔的尖声解释:“是真的老师!快救救伞伞!向苍真她中邪了!直播间好多人都看到了!是池大师隔空定的!快报警啊!不,先叫救护车!不对,先……”

夹杂着宿管阿姨难以置信的疑问、老师严厉的盘问声、桑伞伞压抑不住的后怕的哭泣声、以及远处被惊醒的同学窃窃私语的声音。

事情显然已经得到控制,那最危险、最令人窒息的关头,终于在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下,惊险地度过了。

池卓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直到连麦被那边匆忙挂断,屏幕退回直播界面,所有声响戛然而止。

她缓缓吁出一口气,一直微蹙的眉头稍稍舒展,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

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挥之不去的凝重。

这件事,远不止是朋友间的恶作剧那么简单。

那个叫向苍真的女孩,平静甚至略显疏离的表象之下,隐藏的执念与黑暗,浓稠得化不开,深得令人心惊。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早已偏离了友情的轨道。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爆炸,无数“???”和惊叹号疯狂刷屏。

几乎完全覆盖了直播画面,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去跳楼了?!】

【发生了什么?!我网卡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啊!】

【大师刚才做了什么?她好像就说了一句‘定’?】

【定身术?真的假的?!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那个向苍真怎么了?突然就没声了?】

【她们没事吧?!】

【报警了吗?这得报警吧?!】

【求真相啊!急死我了!】

【刚才那气氛吓死我了,我大气都不敢喘!】

池卓看着沸腾的弹幕,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大家不必担心,没事,那边的问题已经暂时解决了。”

弹幕立刻以更汹涌的速度追问起来:

【到底是什么问题啊?大师你说明白点啊!吓人而已,至于一个好端端的小姑娘要拉着人去跳楼?】

【对啊,大师你最后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突然就没声音了?定身术是真的吗?】

【乔乔的退学和向苍真有关?】

【是向苍真自己心理有问题吗?】

【求大师解惑!不然今晚睡不着了!】

池卓的目光扫过这些疑问,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重复道。

“嗯,具体细节不便多说。但请大家放心,会有妥善的结果的。她们都安全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今晚这突如其来的连麦,阴差阳错地打断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进程,将一场可能无法挽回的悲剧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那个叫向苍真的女生,内心早已被扭曲膨胀的占有欲彻底侵蚀。

她静静地潜伏在像小太阳一样温暖活泼的桑伞伞身边,像一条蛰伏在光明下的毒蛇,贪婪地汲取着桑伞伞身上那种毫无杂质的温柔与光亮,并将之视为独属于自己的所有物,不容任何人分享。

这种渴望独占、妄图将太阳私有化的念头,日积月累,已经强烈到病态偏执的地步。

池卓几乎能在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那幅阴暗的画面:

向苍真如何用那种看似冷静可靠、不易近人的外表,完美地掩饰住内心翻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黑暗。

她早已看不惯桑伞伞和乔羽之间那种亲密无间、旁人难以插入的牢固友谊,桑伞伞对乔羽露出的每一个依赖信任的笑容,大概都像烧红的针一样,狠狠扎进她的眼睛,灼烧着她的心口,让那份扭曲的占有欲疯狂滋长。

于是,那些沾染着陈腐污秽气息的不干净手段,成了她清除障碍、满足私欲的最好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