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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 > 第117章 新火已燃,旧灯该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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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新火已燃,旧灯该灭了

京城的春寒,带着刺骨的湿意,预示着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酝酿。

旧城区的街巷里,浑浊的积水已经漫过门槛,鞋底踩在泥水中发出“咕唧”的闷响,水面上漂浮着菜叶与碎布,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孩童在屋檐下瑟缩啼哭,声音嘶哑如裂帛,百姓们蹲在门槛边舀水,木盆撞击地面的“哐当”声混着叹息,在潮湿的风中飘散,仿佛一曲绝望的悲歌。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如铁,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映得梁柱上的蟠龙影子如同挣扎扭动。

楚云舒一身素色官袍,立于百官之前,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春汛将至,京城内涝已成心腹大患。臣请立‘不淹城计划’,于全城铺设以‘煅黏胶泥’混合碎石夯筑之硬化主干道,其下构建三级排水暗渠,关键节点设大型蓄水池,引流分洪——此法经系统推演千次,可行。”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工部尚书当即出列,面色涨红地惊呼:“荒唐!此等工程,遍及全城,耗资何止巨万!国库空虚,如何承担得起?”

楚云舒缓缓侧身,凤眸中的寒光比殿外的春寒更甚,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去年京畿水灾,冲毁良田,损粮三十万石,灾民流离,死伤两千余人。尚书大人,这笔账,你们工部可曾算过?”

“人命的账,三十万石粮食的账,够修几条硬化路,挖几条排水渠?”

工部尚书被这连番质问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手中象牙笏板“啪”地一声磕在金砖上,碎了一角。

龙椅之上,皇帝深邃的目光在楚云舒和众臣之间流转,他沉吟良久,最终一锤定音:“准!先于城西重灾区划地试点,若成,则举国之力推行!”

圣旨一下,京城风云再起。

工程启动之日,城西工地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铁锹铲进土层的“铿铿”声、号子声、车轮碾过碎石的“咯吱”声交织成一片。

数千百姓竟自发前来,带着家里的锄头铁锹,加入了挖掘沟渠的队伍。

他们衣衫褴褛,手心磨出血泡,触到粗糙的麻绳时火辣辣地疼,却仍咬牙挥汗。

面带菜色的脸庞上,眼中却燃着前所未有的希望之火,那火光映着初升的朝阳,竟比炭炉还烫。

高坡之上,一道孤寂的身影静静伫立。

墨青鸾,前朝营造宗师之女,她的一生都为了“恢复旧制”这四个字而活,曾无数次在暗中破坏楚云舒推行的新政。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些曾经麻木的百姓脸上洋溢的热情,看着孩童们在新铺设的水泥路基上不知疲倦地奔跑嬉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清脆如雨打铜铃,在风中跳跃,钻进她的耳朵,又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她父辈毕生守护的那个等级森严、礼法如山的天下,何曾有过如此……鲜活的景象?

“噗通”一声,墨青鸾双膝跪地,泪水决堤而出,失声痛哭。

她跪在父亲灵位前,手中紧攥那卷泛黄的《营造法式》。

烛火摇曳,映着祖宗牌位上冰冷的金字。

“爹……您毕生所护的是礼制,而今日我所见的,是人间烟火。”

泪滴落在羊皮封面上,晕开了墨迹。

她终于抬手,吹熄了祠堂里最后一盏长明灯。

三日后,一本泛黄的古籍被送至格物院,正是她墨家世代相传、早已失传于世的《营造法式》孤本。

书页间,夹着一张字条,笔迹娟秀却力透纸背:“愿为新匠学,添一砖一瓦。”

楚云舒的计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进着。

老铁的徒弟们不愧是得了真传,带着数百名匠人昼夜不歇,搅拌“煅黏胶泥”时铁铲刮过石槽的“嘎吱”声成了工地上最动听的交响。

沈清梧的贴身侍女青衿,伏在矮几上,指尖被炭条染黑,正对照着一堆数字绘制管网草图,听见楚云舒脚步声,抬头一笑:“楚大人,我把坡度算出来了,误差不超过半寸。”

阿枝那已经长成半大小子的儿子,主动请缨,在昔日的疫区旧址最高处设立了预警哨,风吹哨楼木板“吱呀”作响,他整夜盯着水位标尺,手冻得通红也不肯下岗。

小蝶那个机灵的弟弟,则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蝴蝶,穿梭于京城的大街小巷,雨水打湿他的发梢,脚踩积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他将每一条街道的积水深度一一记录,汇报道格物院。

一股强大的力量,以楚云舒为中心,拧成了一股绳。

仅仅七日,第一段长达三里的“硬化路-地下暗渠”示范段便宣告建成!

仿佛是上天有意要检验这旷世之功,当夜,一场倾盆暴雨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座京城。

电闪撕裂苍穹,雷声滚滚如战鼓,雨点砸在屋顶上噼啪作响,宛如万马奔腾。

城西其他老旧城区转眼间已成泽国,浑浊的积水没过膝盖,无数百姓在及膝的洪流中抢救着本就可怜的家当,哭喊声、求救声响成一片,木门被水流撞得“砰砰”直响。

然而,与这片末日景象一墙之隔的试点区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雨水落在平坦坚硬的硬化路面上,迅速汇成水流,沿着精确计算好的坡度,尽数涌入路边的排水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下暗渠中,水流咆哮奔腾,却被牢牢束缚在河道之内,发出低沉的轰鸣,最终有序地汇入城外的蓄水池。

地面之上,竟不见丝毫淤积!

“没淹!真的没淹水啊!”

“快来看!楚大人的路,是神迹!是神迹啊!”

百姓们从屋里冲出来,难以置信地踩在干爽的路面上,鞋底传来坚实而温凉的触感,有人蹲下用手抚摸路面,指尖传来细密颗粒的粗糙感,激动得浑身发抖。

而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他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无数人朝着格物院的方向长跪不起,额头触地,溅起细小的水花。

民心,在这一刻,坚如磐石。

然而,光明之下,总有阴影蠢蠢欲动。

裴衍亲率青田卫,彻夜在工地区域巡防,铠甲在雨中泛着冷光,皮靴踏过泥泞发出“噗嗤”声。

深夜,他在城西一处偏僻的拐角,截获了一队行踪诡秘的黑衣人。

经过一番激战,刀剑相击的火花在雨夜里一闪而灭,黑衣人尽数被擒。

审讯之下,为首者竟是前禁军统领的旧部。

那人被绑在柱子上,绳索勒进皮肉,却毫无惧色,反而对着裴衍冷笑:“你们以为建了几条路,就是功在千秋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建的是路,毁的却是千年纲常,是祖宗的规矩!”

裴衍面无表情,听着他的叫嚣。

他没有反驳,只是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

刀锋在雨中划出一道冷光,一闪而过——斩断的却是他身上的绳索。

“纲常?”裴衍的声音比刀锋更冷,“若连护佑子民安居都做不到,这所谓的纲常,还不如脚下的土石来得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