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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的行踪,楚云舒早已了如指掌。

此人原是国子监助教出身,因文采出众被裴衍提拔为贴身幕僚,至今仍保留着代主取书的习惯。

果不其然,当夜,陆沉在替裴衍整理书房时,脸色明显不对。

子时将过,他借巡夜之机,闪身拐入裴府后巷一处僻静的墙角。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压低了嗓音,用一种极其拗口的北狄方言,快速诵念了一段音节。

就在他脚边的墙角下,一撮不起眼的尘土中,几不可见地泛起一圈淡淡的青色波纹,旋即隐去。

暗处,楚月手中的“留影石”——一种楚云舒利用系统知识改造出的简易感光晶石——将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主上,证据确凿,是否立刻抓捕?”楚月传回密信。

楚云舒的回信只有一句话:“让鱼再游一会儿,等它把整条线都牵出来。”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御前女官柳如眉正对着一份密报,秀眉紧蹙。

她奉陛下之命,暗中监察镇国侯府与首辅府的一切往来。

连日来,她发现了一件怪事:镇国侯府的一名药童,每日清晨都会给裴府送去一盅“补气汤”,而她通过收买的下人弄到药渣查验,竟发现里面含有微量的“绿豆”与“金银花”——这分明是解毒的方子!

镇国侯在给裴大人解毒?那她为何不直接上报毒源?

柳如眉心生警惕,亲自在镇国侯府侧门外蹲守了三日。

终于,今日午后,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府内仆役小碧的母亲,一位原先在宫中当绣娘的老妇,正鬼鬼祟祟地从侧门递出一张折叠得极巧的桑皮纸。

柳如眉身形如电,悄然截获。

展开一看,她心头剧震!

那是半幅被裁剪过的御药房领药单,上面“寒筋散”三个字触目惊心,旁边还有太医院院判李德全的画押!

原来镇国侯早已掌握了毒源的线索,却迟迟不报!

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张被刻意送出府的残缺证据,又是给谁看的?

柳如眉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个楚云舒,心思深沉得如同一片不见底的深渊。

夜,再次降临。

楚月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主上,‘清贞盟’的人已经开始联络城中几个相熟的北狄商队,似乎想做一份伪证,坐实您‘通敌换粮’的罪名。”

“很好。”楚云舒唇角微扬,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出一份蓝图,交到楚月手中。

“这是‘水泥封穴法’的图纸,简单有效。”她声音平淡,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李文玉用陆沉的家人胁迫他,查出他家人被关押的地点,去,把人救出来。我要陆沉明日在金銮殿上,手抖得连刀都握不住。”

夜风拂过窗棂,吹动她鬓边一缕黑发,带来一丝清冷的草木气息。

她遥遥望向皇宫的方向,眼中寒芒闪烁。

“你们想用道德和‘清贞’来审判我?”她轻声自语,声音却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那我就让你们引以为傲的‘清贞’,连同你们的野心,一起烂死在最肮脏的泥潭里。”

说完,她转头看向肃立一旁的楚月,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果决。

“传令下去,‘影’字部一队,即刻换上夜行衣,随你前往城南——贫户区。”

夜色如墨,泼洒在京城南隅的贫户区,将那些歪斜的屋檐和泥泞的小巷尽数吞没。

浓黑的雾气低垂,像浸透了脏水的旧布,裹住整片贫民窟,连风都滞涩难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与潮湿混合的恶臭,混杂着粪水、霉菌与死鼠的气息,几乎能凝成实质,黏腻地附在人的口鼻之上,令人作呕。

远处传来几声野犬呜咽,旋即又被更深的寂静吞噬。

楚月一身黑衣,如同一道融于暗夜的影子,足尖轻点泥地,竟未溅起半点浊浆,带领着十几名影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片连巡夜更夫都懒得踏足的区域。

她的呼吸极轻,仿佛与夜风同步,唯有耳畔偶尔掠过的虫鸣与屋内隐约的咳嗽声,勾勒出这片死寂中的生命痕迹。

指尖触到腰间的陶管时,冰冷而粗糙的质感让她微微一顿——那是系统兑换的特制构件,拼接处泛着微不可察的金属光泽。

她的眼眸冷冽如霜,在黑暗中精准锁定一间看似普通、门前却有两名壮汉守着的破败土屋。

那两人虽穿着普通麻衣,但站姿沉稳,肩背不松,呼吸悠长绵密,显然是练家子。

楚月不动声色,只以右手三指轻抬,划出一道弧线——这是早已约定的暗号。

身后的影卫立刻四散开来,动作迅捷如狸猫,踩着屋檐边缘的碎瓦前行,竟无一人发出声响。

他们没有拔刀,而是取出了工兵铲和一节节拼接式的陶管,触手冰凉沉重,泥土沾在掌心,带着湿滑的腥气。

命令早已通过最简洁的方式传达——引西渠污水,灌其屋基。

这是女主上制定的b计划,阴损,却最有效。

影卫的动作快得像一群在黑暗中筑巢的鬼魅。

铁铲切入土层时,发出细微的“嚓嚓”声,如同蚯蚓钻泥;陶管连接处咬合的“咔哒”轻响,在静夜里清晰可闻,却又被风声巧妙掩盖。

半个时辰后,一条临时的地下水道已然铺就,蜿蜒如蛇,连接着不远处的城西污水渠。

随着一块挡板被抽开,污浊腥臭的黑水便如同地底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朝着那间土屋的基石涌去。

水流初时细弱,继而渐强,渗入墙基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微响,仿佛血肉被腐蚀。

木柱底部开始吸水膨胀,发出细微的“噼啪”裂音,地面微微震颤,连墙角的老鼠也惊得窜逃而出。

丑时过半,看守的汉子还在呵着白气跺脚驱寒,哈出的雾气在月光下转瞬消散。

忽然,屋里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诡异的震颤,像是有什么庞然之物正在地下苏醒。

“怎么回事?地震了?”一人惊疑不定地推开门,门轴“吱呀”一声刺耳响起,赫然发现屋内的地面已经渗出大片污水,黑水正从墙根汩汩冒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直冲脑门,呛得他连连后退。

更可怕的是,支撑屋梁的木柱正发出“咯吱”的断裂声,整面西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倾斜,尘灰簌簌落下,落在肩头竟有温热之感。

“不好!房子要塌!快走!”两人大惊失色,此刻也顾不上命令,保命要紧,转身就要往外冲。

鞋底踩在污水中,发出“啪嗒啪嗒”的急促声响。

就在他们撤离的瞬间,数道淬了迷香的细针自暗处破空而来,带起细微的“咻”声,精准地没入他们后颈的昏睡穴。

针尖入肉时几乎无声,只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刺痛,随即意识便如潮水般退去。

两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软软倒地,面朝下砸进泥水里,溅起一圈浑浊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