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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我那番将战争比作“赌博”的疯言疯语,如同在凝固的绝望冰层上凿开了一道裂缝。

冰冷的恐惧依旧弥漫,但一种被逼到绝境、摒弃所有幻想的死志,开始在某些存在的心中悄然取代了单纯的恐慌。

“存在的全部可能性……根源链接的斩断……”

陈凡反复咀嚼着终末与湮灭的判断,他的“荒诞唯一”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悖论的本质是什么?

是对确定性的否定,是对非此即彼的颠覆。

而荒寰的“绝对归一”,恰恰是另一种极致的“确定性”——将所有差异归于死寂的“漠”。

这两者,仿佛是天生对立的极端。

“吾我所说,虽疯癫,却并非全无道理。”

陈凡的声音在联盟核心频道中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荒寰之力,在于‘覆盖’与‘定义’。它以自身的‘漠’之规则,强行覆盖一切异质存在,定义其为‘无’。我们的常规力量,无论是秩序、混乱、终末还是湮灭,都试图在‘存在’的层面与它对抗,结果如同以水击石,反而被其同化吸收。”

他的目光扫过共享画面中那些被同化的先遣队,以及后方那些因“永久死亡”而士气崩溃的诸天战士。

“或许,我们不该试图去‘对抗’它的规则,而应该去……污染它的规则。”

“污染?”

天地人皇的意志传来,带着询问。

“正是。”

陈凡点头。

“用它无法轻易‘消化’,甚至可能引起其内部‘逻辑冲突’的东西,去主动让它‘同化’。”

吾我立刻明白了陈凡的意思,他兴奋地接口:“就像往它的胃里塞一块消化不了的石头!不,不是石头,是……病毒!一个专门针对它那‘绝对归一’逻辑的……概念病毒!”

这个大胆到近乎自杀的想法,让在场所有存在都为之愕然。

“如何制造……此种‘病毒’?”

终末天庭的意志带着审慎的意味。

“用‘悖论’。”

陈凡斩钉截铁。

“用无法被‘归一’逻辑彻底解决的矛盾。用‘存在’与‘非存在’的叠加态。用……我们各自权柄中,最极端、最不可调和、最不符合常理的那一部分本质!”

他看向吾我:“比如,一根同时指向‘生存’与‘毁灭’,且因果自洽、无法被单一定义的‘因果之刺’。”

他看向终末天庭:“比如,一段记载着‘永不终结之终结’的碑文。”

他看向湮灭冥府:“比如,一缕蕴含着‘绝对沉寂之生机’的冥府气息。”

他最后看向天地人皇和万古仙穹:“以及,一缕承载了‘无限可能之确定’的……文明薪火。”

“我们将这些本质上互相冲突、甚至自我矛盾的概念碎片,以特定的方式强行糅合,不做调和,只维持其最激烈的冲突状态。然后,将它们作为‘毒饵’,主动送入荒寰的同化范围。”

陈凡的眼中闪烁着理性的疯狂:“当荒寰试图‘归一’这些毒饵时,它就必须同时处理这些根植于概念底层的悖论与冲突。”

“这就像让它同时计算‘1+1=3’和‘1+1=2’并得出唯一答案!即便以它的体量和优先级,强行覆盖也需要时间,消耗远比同化普通存在大得多的‘算力’,甚至……可能引发其内部规则的短暂紊乱!”

寂静。

这一次,连吾我都暂时收起了癫狂,认真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这无异于将最本源的力量特性剥离出来,制成炸弹,去赌荒寰的“消化系统”会不会因此“肠胃不适”甚至“中毒”!

风险极大!

这些概念碎片一旦被剥离,对其本源将是永久性的损伤!

而且,如果荒寰连这种悖论冲突都能迅速覆盖,那不过是加速了自身的灭亡!

“这是……孤注一掷。”

天地人皇缓缓道,他的虚影看向仙穹内部,那亿万万生灵的命运仿佛都系于此刻的决断。

“但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陈凡反问,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重量。

“坐以待毙,结果是确定的消亡。行此险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丝变数。”

终末天庭的灰光微微闪烁,似乎在以祂那贯穿万古的视角进行着推演。

良久,祂的意志传来:“‘终末’之中,确有‘无限循环之寂灭’概念碎片……可予一试。”

湮灭冥府的黑暗沉寂了更久,最终那沙哑的声音响起:“‘寂灭’深处……藏有‘永恒安眠之清醒’……可作‘毒饵’。”

祂们同意了!

为了那渺茫的变数,这些古老存在也愿意押上自身的一部分本质!

吾我哈哈大笑:“好!老子早就想看看,我那‘必中之失’和‘必失之中’搅和在一起,是个什么滋味了!算我一份!”

黄金执政官等残存诸天领袖面面相觑,祂们的力量层次远不及这几位,但此刻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希望。

祂们纷纷表示,愿意贡献出自身法则中最矛盾、最不稳定的那部分力量,哪怕微不足道,也要融入这“概念病毒”之中。

“既然如此……”

天地人皇深吸一口气,那承载了文明希望的虚影变得无比凝实。

“便以吾仙穹‘薪火’为引,以万民不屈之念为基,统合诸般‘悖论之毒’!”

计划定下,立刻执行。

在万古仙穹的可能性薄膜深处,一片被临时隔绝的虚空被开辟出来。

陈凡以自身悖论之力构筑核心框架,确保各种冲突概念能在其中维持脆弱的平衡而不至于提前崩溃。

终末天庭送来了一缕如同灰色莫比乌斯环般不断循环、却又散发着终结气息的光丝。

湮灭冥府贡献了一滴在绝对黑暗中闪烁着微弱、却无比坚韧生机的露珠。

吾我剥离了一根同时缠绕着“创造”与“毁灭”、“必然”与“偶然”的、疯狂扭动的因果线。

各大残存诸天也献出了它们的力量:煌耀的“绝对秩序之混沌光点”、晶壁系的“无法计算之逻辑奇点”、流光源海的“永恒流逝之静止碎片”……

天地人皇则将手中那束文明薪火分出一缕,这缕火焰不再仅仅是生机,更承载了文明在绝境中迸发出的、对“确定未来”的无限“可能性”的渴望与定义!

各种本质上水火不容的概念力量,在陈凡的悖论框架和天地人皇的薪火引导下,被强行压缩、糅合!

那场景无比诡异,光与暗交织,秩序与混乱并存,创造与毁灭共舞,生与死纠缠……形成了一个极其不稳定、不断在崩溃边缘闪烁的、散发着令人不安扭曲感的……暗色光团。

这便是集联合阵营之力,打造的——“存在之毒”!

“妈的……这玩意儿看起来比荒寰还邪门……”

吾我看着那团光是注视就让人头晕目眩的暗色光团,喃喃道。

“谁去……投送?”

黄金执政官涩声问道。

这无疑是自杀任务,携带如此不稳定的“毒饵”靠近荒寰先遣队,几乎不可能生还。

“当然是我去。”

陈凡平静地踏前一步。

“我的悖论之力是维持它暂时稳定的关键,也只有我能最大限度地控制投送的时机和位置。”

吾我咧嘴一笑,拍了拍陈凡的肩膀:“够胆!老子陪你一起去!给你当个‘快递员’,顺便看看这‘毒饵’下锅时,能溅起多大油花!”

陈凡没有借此豪言壮语。

而是小心翼翼地以悖论清辉包裹住那团“存在之毒”,与吾我一起,化作两道流光,毅然决然地冲出了相对安全的防线,主动迎向那如同瘟疫般蔓延的漠色先遣队。

身后,是无数道复杂难言的目光。

有担忧,有绝望,也有一丝……微弱的期盼。

这凝聚了联合阵营最后希望与疯狂的“毒饵”, 能否在那绝对归一的漠色中, 撕开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