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歇了大半，巷口的蔷薇花漫出墙头，粉白的花瓣沾着水珠，像于晚晚眼底藏不住的期待。昨晚接到了要去参加同学聚会的通知，她蹲在沈砚身边，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正在修复的竹刻书签，素描本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就去两小时，都是当年关系最好的几个同学，在大学旁的老馆子，不喧闹。”
沈砚的笔尖顿了顿，竹屑落在案头，像细碎的春雪。他抬头看向于晚晚，眼里带着明显的迟疑——这些年，他习惯了画室的安静，习惯了只有两人的默契，人多的场合总让他莫名紧张，更何况是她的同学聚会，那些熟悉她过往的人，会不会觉得他太过沉默，配不上她？他拿起铅笔，在便签上写下：“我话少，怕扫了大家的兴。”
“不会的。”于晚晚立刻写下回应，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他们都知道我以前也不爱说话，现在看到我开心，只会为我高兴。而且，我想让他们认识你，认识我最爱的人。”她顿了顿，又画了个委屈的小表情，“我求你啦，沈砚，就这一次。”
沈砚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像看到春日里亟待破土的嫩芽，心里的迟疑渐渐软了下来。这些日子，于晚晚陪着他练习说话，陪着他面对过往的创伤，从未有过半句怨言，现在她不过是想让他融入她的圈子，他怎么忍心拒绝？他沉默片刻，终于在便签上写下：“好，但你要一直陪着我。”
于晚晚瞬间笑开了花，像墙头盛放的蔷薇，她用力点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一定！”
聚会定在大学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木质的桌椅带着岁月的痕迹，墙上挂着老照片，都是些大学时光的剪影。于晚晚牵着沈砚的手走进包厢时，里面已经坐了五个人，三男两女，看到他们进来，立刻起身打招呼。
“晚晚！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漂亮！”说话的是当年的班长林浩，他穿着笔挺的衬衫，笑容爽朗，目光落在于晚晚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大学时，林浩是班里最优秀的男生，也是追于晚晚最热烈的一个，当年的告白轰动了整个系。
于晚晚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好久不见，大家都没变。”她拉着沈砚走到身边，介绍道，“这是沈砚，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包厢里瞬间响起一阵小小的惊呼，几个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沈砚身上，带着好奇和探究。当年的于晚晚是公认的班花，明眸皓齿，气质清冷，身边从不缺追求者，林浩的告白、体育委员的默默守护、文艺委员的诗歌情书，当年都是班里的谈资，可她始终独来独往，沉默寡言，没人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定下终身，而且对象看起来如此内敛。
沈砚对着大家颔首示意，喉咙动了动，想说句“大家好”，却一时有些紧张，声音卡在喉咙里。于晚晚察觉到他的僵硬，悄悄握紧了他的手，轻声解释道：“沈砚他正在慢慢恢复语言功能，平时话不多，但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