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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独自坐在偏殿的软榻上,殿内烛火昏黄,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她的手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会不会……已经……?

这个念头如同鬼魅般,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那一夜的疯狂与缠绵,那黑暗中紧拥的温度,那破釜沉舟的决绝……种种画面交织闪现。若真有了身孕,这孩子……是福是祸?是希望,还是催命符?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无论有没有,都必须尽快确认!她需要知道真相,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她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断。她站起身,快步走入内室,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云珠,月华。”

一直守在门外的云珠和月华闻声立刻推门而入,恭敬地福身:“小主,有何吩咐?”

安陵容的目光落在云珠身上,语气沉稳:“云珠,过来,给我诊脉。”

云珠闻言,心中猛地一紧!她立刻明白了小主的意图!是那一夜……!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道:“是!小主!” 她快步上前,从随身携带的小药囊中取出干净的丝帕垫在安陵容的手腕下,然后屏息凝神,三指轻轻搭上了安陵容的腕脉。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月华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云珠的手指和脸色。

安陵容表面上平静无波,端坐在那里,仿佛只是在接受一次寻常的请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胸腔里跳得有多快,多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云珠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以及那专注探查时细微的压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云珠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的手指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探查得更加仔细。她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安陵容的心,随着云珠神色的变化,一点点沉了下去。难道……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云珠终于缓缓收回了手。她抬起头,看向安陵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脸上充满了复杂难辨的神情——有震惊,有担忧,更有一种如临大敌的凝重。

“如何?” 安陵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云珠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回小主……脉象……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这、这是……是滑脉!”

滑脉!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内室中炸响!

月华猛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滑脉!这分明是……喜脉啊!那一夜的后果,竟然真的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安陵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惨白。她扶住桌沿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木料里,手背上青筋隐现。饶是她心中已有猜测,但被如此明确地证实,巨大的冲击和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压力,依旧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果然……还是来了!

比她预想的还要快!那一夜的疯狂与孤注一掷,终究还是留下了这无法抹去、也无比危险的痕迹。这个孩子……是图理琛的血脉,却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爱新觉罗的皇子!这其中的风险,足以将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确定吗?” 安陵容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成调子。她需要最后的、不容置疑的确认。

云珠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肯定,甚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奴婢……奴婢以性命担保!这脉象清晰有力,绝非虚象!小主……您……您已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她将时间说得更精确了些,恰好能对应上侍寝的日子。

近一个月……正是那一夜之后不久!时间上,天衣无缝!

“小主,这……” 月华的声音带着惊慌和无措,看向安陵容。

安陵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震惊、慌乱、恐惧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所取代。她缓缓松开紧握桌沿的手,站直了身体,目光锐利如刀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云珠和一脸惊惶的月华,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绝:

“听着,”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件事,从此刻起,绝对、绝对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还有……明日来诊脉的卫临知。除此之外,就连云斩,也绝不能透露半个字!记住,牢牢地给我记住——”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寒意,“这个孩子,是爱新觉罗的血脉!是皇上的龙裔!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听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奴婢记下了!绝对不敢让第五人知晓!” 云珠和月华浑身一颤,立刻重重磕头,声音带着恐惧和绝对的服从。她们知道,这个秘密,关乎着小主、图大人、乃至她们所有人的生死!

安陵容微微颔首,语气稍缓,却依旧冰冷:“明日一早,去请卫太医来,就说我今日车马劳顿,有些不适,请他过来请个平安脉。该怎么说,怎么做,你们心里要有数。”

“是!奴婢明白!” 云珠连忙应下。

安陵容抬手,轻轻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茫然,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她低声呢喃,仿佛在对自己立誓:

“在……‘侍寝’之前,我必须确保……这个孩子,安然无恙。”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这意味着,在接下来危机四伏的半个月里,她不仅要应对眉庄的“假孕”风波,周旋于皇后、华妃之间,还要小心翼翼地隐藏和保护自己腹中这个真正的、却见不得光的孩子。每一步,都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云珠和月华看着自家小主那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敬佩。她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的小主,将要独自背负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去迎接一场更加凶险、更加残酷的战争。

“奴婢……誓死护卫小主周全!” 两人异口同声,再次深深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