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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怎么做?”周远川回过神来,轻声问道。

“二叔,” 周清平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恳切,

“能不能请您先和远怀叔通个气?万一林家真动了征地的心思,咱们至少得提前有个应对的章程,咱们周家人不能像一盘散沙,任人拿捏。”

周远川沉吟良久,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油灯的光晕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明明灭灭,将那深锁的眉头和紧抿的嘴角照得格外清晰。

“清平,你担心的有一定的道理。”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千钧重量的考量,

“林李两家这一勾结,确实是来者不善。远怀那边,我明天寻个时间去找他。这事关乎整个山口村,关乎祖坟和田地,更关乎每家每户的安宁,绝不能等闲视之。”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周清平:

“你刚才说,怕林家扣着你和清林兄弟俩不让走,拿你们当人质……这一点,你看得很透。

远怀是村支书,更是清林和清昌的亲爹。要是你们三个真被捏在林家手里,他就算想硬气,也难免投鼠忌器。”

一旁的王凤英听到这里,忍不住拍案而起: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林家人就能随便把人往死里逼?我们就不能去县里找毛县长告状吗?”

“二婶,我现在只是猜测,手上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果贸然去找毛县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我真正怕的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怕的是等不到我们去县城告状的那天。龙平煤矿上养着很多护卫队,名义上是维持秩序,实际上都是林家的打手。

林家的手里还有大量开矿用的炸药。”

周清平的话让徐美华感到害怕。她紧张地抱紧女儿,周念薇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小手轻轻握住徐美华的手。

“清平,先别自己吓自己,事情还没发生,别过度恐慌。我跟你远怀叔先商量对策,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们也不能任人宰割。”

周远川看到妻子和徐美华似乎被吓得不轻,便打断了周清平的话。

他略作思索,继续说道:“你明天先进城寄信,这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等清和把从林家拿走的东西寄回来,你就去找林富贵谈谈,看看能不能用这个做筹码,换你们兄弟几个平安离开龙平煤矿。”

而远在广州的周清恒才收到刘二梅寄给他的信和包裹。

随着包裹的打开,一股怪味飘了出来。

“咦~怎么这么臭!姆妈这是给我们寄了什么东西过来?”

毛玲玲刚拿剪刀拆开包裹,便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

王凤英精心准备的那些家乡特产,经过长途跋涉和南方潮湿天气的考验,已经有些变质了。

看着已经长了毛的腊肉和有霉点的鱼块,周清恒有点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爸和姆妈也太小看广州的天气了,这边又热又潮,这些东西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真是白白浪费费了他们的一番心意了。”

处理掉那些变质的土特产后,周清恒这才拆开家信。随着阅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信上说什么了?”毛玲玲从卫生间出来,脸色还是不太好,但看到丈夫凝重的神色,立刻关切地问道。

“是清平的回信。”周清恒语气沉重,

“他说希望清和能把从林家拿走的那个账本寄回去。他需要拿这个账本当筹码,去跟林家谈判,换他们兄弟几个能平安离开龙平煤矿。”

“离开龙平煤矿?”毛玲玲十分的不解,

“辞工不干不就行了吗?再说了,清和拿走的东西,跟清平有什么关系?他们林家难道这么不讲道理?”

“你不明白,”周清恒叹了口气,神色忧虑,

“我们那里地方小,很多事情不是光讲道理就行的。林镇长可以说得上是个“土皇帝”,林家有权有势的,一般人可惹不起。”

见毛玲玲一脸的不相信,周远恒便将信递给了毛玲玲。

毛玲玲接过信,快速浏览着,越看越是心惊:

“天哪……这……清平还真是想用那个账本来换自由?”

“嗯。”周清恒点点头。

“那赶紧给清和写信,让他将账本寄回去啊!这可是关系到清平他们几个安危的大事情。”

周清恒闻言,拿起信纸,

“我这就给清和写信,把家里的情况说清楚,希望他能尽快收到,把“账本”寄回家去。在这之前,我们只能盼着清平他们……一切平安了。”

“哎,”毛玲玲凑近了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担忧交织的神色,

“要不你在信里跟清和说一声,让他抽空来我们家一趟?那个惹出这么多麻烦的‘账本’,到底长什么样,我们也亲眼瞧瞧。

不然,林家为什么一直紧咬着清和不放?说不定……我们还能帮着想想办法。”

周清恒闻言笔尖一顿,眉头蹙得更紧:

“看账本?玲玲,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可我们总得知己知彼呀!”毛玲玲坚持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敏锐,

“林家这么紧张,这账本里记的绝不只是简单的买卖流水。万一……那账本里面记着什么要命的东西呢?

我们看了,心里有底,说不定真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总比清平一个人拿着那个账本去找林家人要强,不是么?”

周清恒沉默了,妻子的话不无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笔下不再犹豫:“清和,见信速将账本寄于我处。另,若得空,务必亲自来我处一趟,事关重大,切记!”

写完最后一句,他放下笔,心中却并无轻松之感,反而像压上了更重的石头。

那一本充满神秘色彩的账本,仿佛带着北方小城的硝烟,要将他们也卷入这场看不见的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