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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妈跟做贼似的,嗖地一下把手缩了回去,动静压得比蚊子叫还轻。

开玩笑,这要是被村长发现她准备给……

那还得了?

她当即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溜了。

可刚猫着腰拐过墙角,就见白月婵正扶着墙,俏脸煞白,一个劲儿地干呕。

“哎哟,我的乖乖!”张大妈立刻上前,满脸心疼,蒲扇般的大手“啪啪”地就往白月婵后背上拍。

“丫头啊,你这可不行!这刚有上,可得金贵着呢!怎么还一个人在这吹风?”

白月婵被她拍得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赶紧摆手。

“张大妈,我……我没事……”

“还说没事!”张大妈压低声音,一副‘我过来人’的表情,压低声音,表情神秘。

“都这样了,可得金贵着!快跟大妈说,现在是好酸的还是好辣的?明儿我给你弄去。”

酸的?辣的?

白月婵一脸懵逼,完全跟不上张大妈的节奏。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萧火火身上那酸爽味,下意识回答道:“……酸的吧,酸的好像能压压味儿。”

“哎!这就对了。”张大妈一拍大腿,喜得合不拢嘴,“都说酸儿辣女,村长有福气啊,第一胎就是个带把的。”

说完,她又叮嘱了几句“别着凉”、“多歇着”,这才心满意足地扭着水桶腰走了。

白月婵站在原地,扶着墙,满头问号。

什么叫“刚有上”?

什么“酸儿辣女”?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懂这些弯弯绕绕,想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

忽然,她又想起了萧火火。

这个夯货,每次下工就不知道先把自己洗干净再到处乱窜吗?

想到这,白月婵气不打一处来,提着裙摆,杀气腾腾地就朝宿舍区冲了过去。

今天,非得跟他把这笔账算清楚。

害得她这几天,连十万年的圣药吃着都没胃口了。

很快,她在宿舍区堵到了刚洗去一身酸爽味的萧火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斥。

萧火火被骂得满头雾水,挠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脸的无辜加不解。

“白姑娘,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自己老往我身上撞的好吧?”

钢铁直男萧火火哪会怜香惜玉,直接就怼了回去,最后还补上一刀。

“就你矫情,韩老魔天天跟我睡……不对,住一块儿,他咋啥都没说?”

“你——!”白月婵气得直跺脚,看着萧火火那理直气壮的背影,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这个木头,榆木疙瘩,活该他一辈子挑粪!

她破天荒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

张大妈那张嘴,果然是村里的独一份儿。

就一夜的功夫,“白丫头怀了村长的种,还是个带把的”这个惊天大瓜,就滚遍了全村的犄角旮旯。

于是,白月婵发现,自从昨天骂了萧火火一顿后,自己的“运气”好像变了。

大清早,她刚走到食堂门口,王二麻子他娘就硬塞过来一碗腌萝卜。

“丫头,尝尝大娘的手艺,开胃,对你……对你身体好。”

还没走到“多吃点”餐馆,隔壁李大婶就跟见了亲闺女似的追上来,递给她几个青得发亮的杏子。

“白丫头,拿着!刚从树上摘的,那叫一个酸……保管你爱吃!”

就连村口晒太阳的老太太,看见她路过,都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摸出一颗皱巴巴的山楂,非要塞她手里。

白月婵还没吃,都感觉牙要酸倒了。

她看着怀里堆成小山的酸果子——不对,应该叫圣药,满脸都是大写的困惑。

我这运气……好得有点过分了吧?

这一上午收到的“奖励”,都顶得上过去一个月了!

旁边的萧乐乐和小狐狸,看得那叫一个眼馋,眼珠子都快掉进她怀里了。

另一边,陈寻大清早刚伸了个懒腰,就被一群大妈大婶给围住了。

“村长啊,这女人刚有上,可不能累着,活儿就让她们少干点嘛!”

“对对对!还有啊,得多吃点好的补补,我看村里那只老母鸡就不错,该杀了炖汤了!”

“村长你可得上点心,这头一胎最重要,适当活动,但不能累着。”

陈寻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有上?什么头一胎?杀老母鸡?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村里每年一度的优生优育科普讲座,还没到日子呢吧?

最让他头疼的是,自从那天起,薛小妮看见他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扭头就走,俏脸绷得死紧,活像他欠了她八百斤大米没还。

搁以前,这丫头闹点小脾气,给块糖、讲个笑话,哄两句就好了。

现在?

见了面除了从鼻子里“哼”一声,就是赏他个大白眼,多一个字都没有。

陈寻彻底迷茫了。

他站在院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这丫头,到底在气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前几天太忙,没去看她?”

陈寻琢磨了一下,觉得八九不离十。

现在丫头片子长大了,心思重了。

几天没见着人,就觉得被冷落了。

可天地良心,他压根没那方面的心思啊。

陈寻无奈地摇摇头,背着手去了香蕉园寻求慰藉。

这段时间,全村上下,也就这几个外来务工人员看他的眼神还算正常。

这片足足三十亩的香蕉园,从开荒、整地、挖坑,再到种苗、浇粪,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今天总算是大功告成。

放眼望去,平整的土地上,一排排香蕉树苗迎风挺立,虽然还不大,但已经透着一股子生机勃勃的劲头。

陈寻心里也舒坦了些,他是真没想到,香蕉树在这儿也能种活。

几个“劳模”正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把工具收拾得整整齐齐。

萧火火他们七个,一个个晒得跟黑炭似的,皮肤黝黑发亮,但那精神头,却比刚进村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尤其是那两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家伙,变化最大,浑浊的老眼里竟然重新焕发出了神采。

“果然是生命在于运动。”

陈寻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劳动最光荣,劳动改变一切。

翌日。

一大早,村委会会计部的小窗口前,史无前例地排起了一条队。

队伍不长,也就七八个人,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朴实无华的激动和期待。

因为,今天是发工资的大日子。

“下一个,萧火火!”会计张算盘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嗓子。

萧火火一个箭步窜上前,搓着手,激动得脸上的黑皮都泛着红光。

“萧火火,香蕉园务工四十天,日薪两毛,共计八块钱,你点点。”

张算盘的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随即从钱匣子里划拉出一把钢镚儿,往前一推。

“哎!好嘞!”萧火火拿起钱,翻来覆去数了三遍,咧着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八块啊!有了这八块钱,天骄之战,稳了。

“韩砾,四块。”

“石天,八块。”

“林力,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