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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指尖猛地顿在深州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不好!他们不是要去深州,恐怕是去束鹿,是要穿过京师外围,直插山东!”

手掌重重拍在舆图上,羊皮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刘庆喉间滚动,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山东兵马本就空虚,巡抚都早已避祸江南,各州府防务形同虚设。一旦让联军踏入齐鲁大地,凭他们二十万之众,转眼便能占尽州县,届时进可沿运河南下直逼江南,退可扼守泰山天险自保,那时。。。。。。”

江南兵卒久疏战阵,何曾见过鞑子铁骑的凶狠?若是联军趁势南下,半壁江山恐将落入敌手。他指尖在深州与德州之间反复划动,冷汗已浸湿了内衬:“他们会从何处入山东?是走德州要道,还是取道临清?又或者…… 这根本是调虎离山之计,诱我京中兵马南下,再杀个回马枪直取京师?”

堂内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帐下将领皆屏息凝神,静待决断。刘庆踱步片刻,靴底碾过地上的碎冰发出咯吱声,终于停下脚步,目光已恢复了镇定:

“传我将令!” 他声音陡然提高,“李大猛率平逆军衔尾疾行,死死咬住联军后卫,沿途多派细作打探虚实,稍有异动即刻回报!”

“吴三凤即刻调集京畿大军南下,沿滏阳河布防,扼守深州至德州的要道,绝不能让联军踏入山东半步!”

说到此处他稍一沉吟,眉头微蹙:“高得捷的关宁铁骑…… 罢了,让他仍守陕晋边境,防备鞑子西路援军。速传王汉大人,在河南流民中紧急募兵,不问出身来历,不计粮草代价,务必在一月内凑齐三万新军,随时待命!”

军令如山,亲兵即刻捧令而出,刘庆重新望向舆图,深州的位置已被他指尖戳出一个浅浅的凹痕。

刘庆立于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舆图边缘的木框,心头那丝不安如藤蔓般疯长。倘若吴三凤挡不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让他脊背发凉。他太清楚了,这关宁军本是吴三桂一手调教的私兵,纵然经他清洗整编,可那些同袍旧部的情谊哪能说断就断?吴三桂对吴三凤的脾性、对关宁军的软肋了如指掌,只需暗中散布些流言,或是派几个旧部阵前喊话,军中难保不会生乱。

他只觉右眼皮突突直跳,掌心沁出细汗。可眼下除了吴三凤的关宁军,再无兵力能与联军抗衡。二十万虎狼之师,若真让他们冲破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山东若失,江南危矣。” 刘庆低声自语,指尖重重戳在舆图上的黄河渡口,“吴三桂狼子野心,定是想借山东为跳板,顺流南下直逼南京!对于清军而言,这山西,京师已经是没什么油水了,而直接南下,将面对我,想来清军不想啃我这块硬骨头,假道山东,那。。。。。。”

他猛地转身,对帐下亲卫道:“速派快马去南京,告知马士英、史可法,联军已过井陉,正往山东突进,务必即刻调集兵力驻守淮泗、徐州诸隘,严防敌军南下!”

“侯爷三思!” 参军杨仪上前一步,眉头紧锁,“南京素与侯爷不睦,此刻送去急报,他们未必肯信。说不定还会疑心是侯爷故意危言耸听,想调走江南兵力,好趁机巩固河南呢。”

刘庆望着窗外漫天风雪,幽幽叹了口气:“信与不信,我都得说。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他走到舆图前,目光追随着联军的动向,“我们这般穷追不舍,终究是被动了。敌军行军神速,又始终保持密集阵型,根本不给我们分割围歼的机会。如今连他们下一步要往何处去都摸不透,实在棘手。”

帐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在寒风中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刘庆手指在深州至德州的路线上徘徊:“传令下去,让李大猛的骑兵加快速度,务必咬住敌军后卫,一旦发现他们分兵迹象,立刻回报。另外,再派三支探马,分别探查沧州、德州、临清方向,务必查清敌军真实意图!”

正月二十日刘庆正对着舆图推演军情,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探马连滚带爬闯入中军大帐,声音带着颤音:“侯爷!束鹿急报 —— 清军分兵了!”

刘庆心头猛地一沉,手指重重按在舆图上的束鹿方位:“详细说来!”

“回侯爷,清军主力于昨夜在束鹿分作三路,” 探马喘着粗气回话,“镶黄旗骑兵两万余人直扑临清而去;正白旗与姜镶所部步兵分为东西两路,东路往德州方向,西路奔高唐而去,看架势是要全线攻入山东!”

“不好!” 刘庆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他们要断运河!”

他快步走到帐外,望着东南方向的天际,那里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预示着江南即将到来的风暴。临清乃是运河咽喉,一旦被清军控制,江南粮草北运的通道便会被掐断,而那些轻装骑兵更能沿着运河一路南下,直逼南京腹地。

“传我将令!全军弃辎重,轻装疾进,目标临清!” 刘庆翻身上马,长剑直指东南,“火铳营居前,骑兵两翼掩护,务必在清军站稳脚跟之前拿下临清!”

大军如离弦之箭般向南疾驰,马蹄踏碎冻土,溅起的雪沫子沾满了士兵的甲胄。然而当他们抵达临清城外时,只见运河两岸已竖起密密麻麻的鹿角栅栏,城头上飘扬的八旗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还是晚了一步。” 刘庆勒住马缰,望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清军,眉头拧成了疙瘩。运河水面上还漂浮着几艘被烧毁的漕船,焦黑的船板随着水波起伏,岸边的民房尽成焦土,可见昨夜此处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一名老兵指着河面上往来穿梭的清军小艇骂道:“这些鞑子骑兵根本不带粮草,昨日攻破临清后便四处劫掠,百姓的粮食、全被他们装船了,现在连运河上的商船都被他们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