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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的十年,对于林凡而言,并非简单的成长,而是一场静水流深般的积累与蜕变。

自六岁起正式被允许接触武当派的基础文武功课开始,他体内那沉寂了数年的、属于穿越者的独特天赋——【焚经悟道】,便如同被春雨唤醒的种子,开始悄然萌发。

起初,只是些微的感应。当他背诵那些枯燥的道经或者基础的《武当心法》口诀时,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些超出文字本身的、更为精妙的感悟。直到他八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藏经阁一层翻阅一本讲解《武当长拳》发力技巧的杂论时,福至心灵,尝试着在完全记忆内容后,于静室中观想“焚烧”这本手抄的笔记。

刹那间,熟悉的玄妙感涌遍全身!

并非直接获得功力,而是关于《武当长拳》乃至一切拳法发力、运劲、衔接的精义,如同涓涓细流,自然而然地汇入他的意识深处,与他前世对武学的理解相互印证、融合。许多原本需要千百次练习才能掌握的细微之处,顷刻间了然于胸。

他明白了,【焚经悟道】的金手指依旧在!而且,在这个武道更为昌盛的世界,似乎效果更显卓越。它不仅能补全、优化功法,更能让他跨越漫长的修炼过程,直接“领悟”其最核心的精髓。

这一发现,让林凡(宋青书)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快速恢复,甚至超越前世的实力了。

凭借武当第三代首徒、宋远桥独子的身份,他拥有着普通弟子难以企及的便利。藏经阁一、二层的典籍,除去少数标注为“慎读”或需要特定权限的,几乎对他完全开放。那里虽然大多是基础功法、前辈心得、江湖见闻以及道家经典,并非《纯阳无极功》、《太极拳剑》这等镇派绝学,但数量庞大,包罗万象。

从那天起,林凡的生活多了一项雷打不动的内容:泡在藏经阁。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听师父、师叔们讲授,而是如同一块巨大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所有能接触到的知识。《武当基础内功》的十七种不同注解版本?看!《梯云纵》的七位前辈修炼心得?记!《七十二路绕指柔剑》的招式拆解图谱?背!甚至连那些讲述如何调息、如何凝神、如何应对走火入魔的道家静功杂谈,他也一字不落地记下。

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这一世依旧适用。强大的灵魂力量,让他记忆这些相对浅显的典籍毫不费力。

每天从藏经阁回来,他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内,铺开纸张,研磨提笔,将白日里记下的内容分门别类,一丝不苟地誊抄下来。他的字迹从一开始的稚嫩,到后来的端正挺拔,隐隐透出一股锋锐内敛的剑意。

当最后一笔落下,墨迹干透,他便会屏息凝神,意念沉入识海。

“焚!”

没有真实的火焰,但在他意念的观想中,那手抄的秘籍瞬间化作点点金色的光粒,然后融入他的灵魂深处。海量的信息、感悟、精义奔涌而出,被他的主体意识迅速吸收、消化。

《武当九阳功》的片段精义(虽不完整,但通过大量相关典籍的焚烧,已能推演出部分真意)与前世《紫霞神功》、《易筋经》的奥义开始交融,衍生出更为磅礴、中正平和却又蕴含无限生机的全新内力,如同初生的朝阳,温暖而充满力量。

前世《辟邪剑法》的极致速度与诡异角度,在《梯云纵》心法、《绕指柔剑》精义的融入下,变得更为轻灵缥缈,少了几分邪气,多了几分道家的自然与迅疾。

《独孤九剑》的“破招”至理,与太极拳经中“以柔克刚”、“后发先至”的理念相互碰撞、印证,让他对“技”的理解,迈入了一个全新的、近乎于“道”的层次。

他不再拘泥于某一门某一派的武功,而是以【焚经悟道】得来的无数精义为薪柴,以自身两世灵魂为熔炉,淬炼着独属于他自己的武道体系。

这个过程,从八岁持续到十二岁。

四年时间,他手抄、焚烧的典籍笔记,堆满了整整两个大箱子,最后又被他亲自销毁,不留痕迹。他的修为,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恢复并暴涨。

十岁那年,他前世关于《辟邪剑法》、《独孤九剑》的核心感悟与技巧已完全恢复,并与武当武学初步融合。

十一岁,内力修为在融合了武当玄门正宗心法后,不仅尽复旧观,更显浑厚精纯,生生不息,量变引发了质变。

到了十二岁这年,他感觉自身状态已然圆满。内力浩荡如海,深不可测;剑法拳脚,意动即至,妙到毫巅。他甚至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自己前世的巅峰,已被踏在脚下,如今的他,站在了一个更高的起点上。

他需要印证。

而整个武当山,唯一有资格、也有能力为他保密的印证者,只有那位被誉为武林神话的师公——张三丰。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林凡(宋青书)来到了紫霄宫后,张三丰清修的院落外。他并未刻意隐藏气息,但周身气机圆融内敛,与周围的山石草木仿佛融为一体。

“是青书吧?进来。” 院内传来张三丰平和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与欣赏。

林凡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孙儿拜见师公,深夜打扰,还望师公恕罪。”

月光下,张三丰须发如银,面色红润,眼神清澈如婴儿,正含笑看着他。他的目光在林凡身上微微一凝,随即露出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唔……你这孩子,气息圆融,神光内蕴,看来这几年,收获不小啊。”

林凡直起身,目光平静地迎向张三丰:“孙儿近日自觉修行似有所得,却又如雾里看花,难窥全貌。心中困惑,特来请师公指点迷津。”

张三丰抚须笑道:“哦?有何困惑,但说无妨。”

林凡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自身的气息。一股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气息缓缓弥漫开来,虽不咄咄逼人,却仿佛无边无际的深海,令人心生敬畏。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并无光华,却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锋锐与破绽。

“孙儿困惑在于,” 他轻声说道,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不知此身所学,可能入师公之眼?”

话音未落,他指尖轻颤。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凌厉破空的剑气。但张三丰身前的空间,却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破尽万法”真意的意念,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笼罩而去。这一指,已然超脱了招式的范畴,更像是某种武道规则的显现。

张三丰眼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见到绝世美玉、遇到同道中人的欣喜与赞叹。“好!好一个‘意剑’!”

他依旧盘坐蒲团,右手看似随意地在身前划了一个圆。

这个圆,初看平平无奇,但落在林凡眼中,却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阴阳流转,循环不息。他那无坚不摧的“破意”撞入这圆中,竟如泥牛入海,被那绵绵泊泊、无穷无尽的柔韧之力悄然化去,消弭于无形。

院落内,微风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林凡知道,在刚才那意念层面的交锋中,他已经竭尽了目前所能施展的、融合了两世武学精华的“意剑”之力。

张三丰收回手,看着林凡,脸上的笑容愈发欣慰和深邃:“青书,你很好,比师公想象得还要好得多。”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以你如今的修为,除了老道我,这天下间,能与你匹敌者,恐怕已是屈指可数。便是你父亲、你几位师叔,也远非你之敌手了。”

林凡心中一定,知道自己判断无误。他收敛气息,再次躬身:“师公谬赞,孙儿不敢当。”

“青书,” 张三丰话锋一转,眼中带着洞察世事的光芒,“你五师叔他们,近日也该回山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青书,你既身在此山中,有些事,或许终究难以完全避开。”

林凡心中一动。张翠山一家要回来了!这意味着,倚天屠龙记的主线剧情,即将正式拉开帷幕。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孙儿知晓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辞别张三丰,林凡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窗户,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

实力已经恢复并超越巅峰,得到了此世最强者的认可和保密承诺。接下来,就是等待那既定的“风雨”来临了。

“五师叔……五婶殷素素……张无忌……” 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这一池春水,就让我来看看,能搅动起怎样的波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