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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那处世外桃源般的昆仑山谷,林凡(宋青书)与张无忌归心似箭,归途自然不似来时的谨慎摸索。林凡如今《九阳神功》已然大成,内力生生不息,磅礴无尽,轻功施展起来更是如凭虚御风,速度何止快了一倍。他依旧背负着张无忌,但身形展动间,已如一道淡青色的轻烟,掠过山川河流,寻常人甚至难以捕捉其身影。

张无忌伏在师兄背上,只觉耳边风声呼啸,两侧景物飞速倒退,心中又是惊奇又是兴奋。他体内九阳真气自行运转,抵御着高速移动带来的不适,反而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畅。他紧紧搂着林凡的脖颈,看着这位愈发深不可测的师兄,眼中充满了崇拜与感激。

不过半月有余,那熟悉的武当山轮廓便已遥遥在望。层峦叠翠,云雾缭绕,紫霄宫的金顶在阳光下闪烁着庄严的光芒。

“师兄,我们到家了!” 张无忌忍不住欢呼出声,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激动。

林凡嘴角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脚下步伐再快三分,如同一只归巢的青鸟,沿着熟悉的山道,翩然掠上武当山门。

守山弟子远远见到一道青影疾驰而来,正欲喝问,待看清来人面容,尤其是林凡背上那个虽然长高不少、但面容依稀可辨的孩子时,顿时惊喜交加,连忙派人飞奔向紫霄宫通报。

“回来了!宋师兄回来了!还带着无忌师弟!”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武当上下。

当林凡背负张无忌,脚步沉稳地踏上紫霄宫前的广场时,以宋远桥、俞莲舟为首的武当诸侠,以及得到消息、几乎是连滚爬冲出来的张翠山和殷素素,已然齐聚在此。高座之上,张三丰虽依旧端坐,但那微微前倾的身躯和眼中难以掩饰的关切,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爹!娘!”

张无忌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前方那对憔悴却眼神炽热的父母,他从林凡背上滑下,声音带着哭腔,如同乳燕投林般扑了过去。

“无忌!我的儿!” 殷素素一把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一遍遍抚摸着儿子红润的脸颊、温暖的手掌,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张翠山也是虎目含泪,蹲下身,紧紧抱住妻儿,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这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宋远桥、俞莲舟等人看着这一幕,亦是眼圈泛红,心中悬了两年多的大石,终于彻底落下。

张三丰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一步步走下台阶。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张无忌身上,精光一闪,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异。他走到张翠山一家身旁,温声道:“翠山,素素,让为师看看无忌。”

张翠山和殷素素连忙松开儿子,让出位置。张三丰伸出枯瘦却稳定的手,轻轻握住张无忌的手腕。

这一握,他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在他的感知中,张无忌体内那原本阴寒刺骨、如同跗骨之蛆的玄冥掌力,此刻已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至阳至刚、磅礴浩瀚、沛然莫之能御的纯阳真气!这股真气生生不息,自行运转,充盈在张无忌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之中,其精纯程度,其雄厚根基,简直骇人听闻!

这绝非他武当九阳功所能达到的境界!甚至,比他想象中少林寺可能残存的九阳功都要精纯、完整!

“这……这是……” 纵然以张三丰百载修为,此刻声音也不禁带上了一丝颤抖,“九阳神功?!而且是……圆满无缺的九阳神功?!”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宋远桥等人虽然看出张无忌已然康复,却万万没想到,他体内竟是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力!圆满无缺的九阳神功?这怎么可能?!

激动与狂喜过后,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聚焦在了那个一直静立一旁,面带淡然微笑的青衫少年——宋青书身上。

是他,独自带着垂死的无忌远行。

是他,两年多杳无音信。

而今,他不仅带回了健康无恙的无忌,更带回了这足以震动整个武林的旷世奇功!

张三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复杂地看向林凡:“青书……”

林凡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师公,爹,诸位师叔。幸不辱命,无忌师弟体内寒毒已清,身体无恙了。”

“好!好!好!” 宋远桥连说三个好字,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情激荡,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欣慰、骄傲、疑惑……种种情绪交织。

张三丰示意众人回到紫霄宫内,遣散了闲杂弟子,只留下核心几人。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凡,沉声问道:“青书,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年多,你们去了何处?这圆满的九阳神功,又是从何而来?老道后来曾派人前往少林、峨眉暗中打听,你们并未上门求取武功。”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凡身上。

林凡早已料到有此一问,神色不变,从容答道:“回师公,孙儿当日离山,便知前往少林、峨眉希望渺茫,且路途遥远,恐耽误无忌师弟病情。因此另辟蹊径,想起曾听一些江湖轶闻,提及昆仑山深处或有前辈高人遗留的机缘。便带着师弟前往昆仑碰碰运气。”

他语气平缓,半真半假地解释道:“许是上天垂怜,也是无忌师弟命不该绝。我二人在昆仑山中历经艰辛,偶然发现一处与世隔绝的幽谷,并在谷中机缘巧合,得到了前辈奇人留下的《九阳真经》完整传承。孙儿护持无忌师弟在谷中修炼,直至他神功大成,寒毒尽去,方才返回。”

他这番说辞,将【焚经悟道】和自白猿腹中取经的细节完全隐去,只归结为“机缘巧合”、“前辈遗留”,虽然听起来依旧匪夷所思,但比起真实过程,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毕竟,武林中奇遇传说向来不少。

张三丰深深地看着林凡,仿佛要将他看穿。他能感觉到,这个徒孙有所隐瞒,但那磅礴的九阳真气做不得假,张无忌的康复更是事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结果是对武当、对翠山一家有利,他又何必刨根问底?

“机缘……天意啊……” 张三丰最终长叹一声,不再追问,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无论如何,无忌能够康复,练成神功,便是天大的喜事。青书,你居功至伟!”

张翠山和殷素素更是拉着张无忌,就要向林凡行大礼,被林凡连忙拦住:“五叔五婶万万不可,救治师弟乃是分内之事,青书不敢居功。”

一番叙话,气氛融洽喜悦。待张翠山一家带着依旧兴奋的张无忌回去休息,细细诉说离别之情后,殿内只剩下了张三丰、宋远桥等几位师兄弟以及林凡。

张三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看似随意地提起另一件事:“青书,还有一事。当年你们在汉水之畔,托那常遇春送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名叫周芷若的,这两年来一直安置在山下的农户家中,由门派接济照料。如今你回来了,打算如何安排她?”

林凡闻言,微微一怔。周芷若……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他心中漾起一丝微澜,但很快便归于平静。他几乎快要忘记这个由他一时兴起(或者说顺应剧情)带回来的女孩了。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原着中那个工于心计、最终因爱生恨的峨眉掌门,又闪过前世身为林平之时,与岳灵珊那平淡却真实的相守。两相对比,他对此女实在生不出半分牵扯的念头。武当全是男弟子,留她在山下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且并非长久之计。

心思电转间,他已有了决断。既然剧情惯性如此强大,那他不如顺势而为,将她送往她原本的归宿。

林凡抬起头,对张三丰道:“师公,武当皆是男弟子,收留一个女童多有不便,长久安置在山下亦非良策。听闻峨眉派皆是女尼与女弟子,风气清正,不如……就将那周芷若,送往峨眉派吧。想必灭绝师太看在她孤苦无依的份上,会收留她。”

这个决定,与张三丰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点了点头:“如此安排,确是妥当。那便由你,明日送她前往峨眉派吧。”

林凡闻言,顿时一愕,下意识道:“师公,我……”

张三丰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人是你让常遇春送回来的,这份因果,自然由你了结。你不去送,谁去?” 说完,他便站起身,袍袖一拂,不再给林凡反驳的机会,缓步向后殿走去。

宋远桥在一旁也开口道:“青书,你师公说得在理。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务必将那小姑娘安全送至峨眉。”

看着父亲和师公离去的背影,林凡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送周芷若去峨眉?他真的是半点不想再跟这个未来的“剧情核心人物”有过多接触。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在武当修炼。

可偏偏,这看似微不足道的送人任务,却像是一根无形的线,又要将他牵扯进去。

“唉……”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头疼。

但转念一想,送便送吧。只要自己心如止水,不再像原着那个蠢货宋青书一样去做那卑微的舔狗,与她保持距离,完成这个送人的任务便罢。她的心,从一开始就系在张无忌那傻小子身上,这是剧情设定,强求不来,自己也根本无意去强求。

“就当是……彻底了断与‘原着’宋青书命运的一次象征吧。” 林凡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林凡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了紫霄宫。明日,还要下山,去见那个名叫周芷若的小姑娘,然后,将她送往她命定的地方——峨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