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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章 铁躯镇嵩山

尘埃,缓缓落定,却落不定数千人心头的惊涛骇浪。

封禅台上,岳松涛倒地呕血,清虚子双臂尽碎昏死,玄诚子急怒攻心,道基受损。三大掌门,三位在江湖上跺跺脚便能引起地震的人物,此刻如同被狂风暴雨蹂躏过的残花,败得干脆利落,败得毫无悬念。

台下死寂。

那是一种被极致震撼剥夺了声音的死寂。只有山风穿过破碎旗幡的呜咽,以及一些人因过度屏息而骤然放松的粗重喘息。

赵虎独立场中,黑衣依旧笔挺,甚至连发丝都未曾凌乱几分。他缓缓收回目光,从那三个失去战斗力的掌门身上掠过,仿佛只是扫过了几块无关紧要的绊脚石。他的视线,平静地投向台下那数千张写满了惊骇、茫然、乃至恐惧的面孔。

“还有谁?”

三个字,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鼓上。

无人应答。

一些原本还对黑风联盟心存疑虑,或自恃身份想要在关键时刻“主持公道”的老辈人物,此刻都死死地低下了头,不敢与台上那道目光对视。开什么玩笑?连玄诚子三人都败得如此凄惨,他们上去,岂不是送菜?

然而,总有人不甘心,或者说,总有人被逼到了绝境。

“赵虎!!!”

一声凄厉怨毒到极点的嘶吼,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倒地昏迷的玄诚子,不知何时竟挣扎着半坐了起来。他道冠歪斜,白发散乱,嘴角挂着殷红的血迹,原本仙风道骨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疯狂。他死死地盯着赵虎,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一丝……同归于尽的决绝。

“师尊!”几个嵩山派的亲传弟子惊呼着想要冲上台。

“滚开!”玄诚子状若疯魔,猛地一挥袖,一股残余的真元将弟子们推开。他死死捂住胸口,那里气血逆冲,真气紊乱,但他竟凭借一股顽强的恨意和对宗门声誉的执念,强行压下了伤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赵虎……你毁我嵩山清誉…伤我道友…此仇不共戴天!”玄诚子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溢出,但他身上的气势,却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疯狂攀升!他周身皮肤变得赤红,甚至隐隐有白汽蒸腾,那是……在燃烧本命精元!

“师尊不可!”台下嵩山派长老们脸色剧变,骇然惊呼。燃烧精元,乃是搏命之术,即便能短暂获得力量,事后也必定修为大损,寿元锐减!

“玄诚道兄!”刚刚勉强压下伤势,正被弟子搀扶着的岳松涛见状,也是失声喊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虽败,却还没到要玉石俱焚的地步。

清虚子昏迷不醒,自然无法表态。

但玄诚子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他一生都将嵩山派的声誉看得比性命还重,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被赵虎如此践踏,他若不能挽回一丝颜面,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还有何面目去见嵩山列祖列宗?

“赵虎!接我最后一掌!嵩山绝学——开!山!掌!!”

玄诚子发出了泣血般的咆哮,他将燃烧精元换来的所有力量,连同毕生修为的残余,尽数凝聚于右掌之上!那手掌瞬间变得如同花岗岩一般,呈现出一种灰败却坚不可摧的色泽,掌风未出,一股沉重、磅礴、仿佛真能劈开山岳的恐怖意境已然笼罩全场!

这是他凝聚了毕生武道信念的一掌!是舍弃了一切后路,追求极致破坏的一掌!

台下众人无不色变,纷纷再次后退。这一掌的威势,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甚至让一些真元境初期的高手都感到心悸!

“玄诚子疯了!”

“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黑风侯能接住吗?”

林红玉俏脸煞白,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陈铁怒吼一声,巨剑已然出鞘半寸。就连一直摇着折扇作壁上观的墨尘,此刻也微微蹙起了眉头,折扇合拢,轻轻敲击着掌心。

然而,面对这凝聚了一位真元境中期高手毕生功力与生命精华的舍命一击,赵虎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闪避。

没有格挡。

甚至,连之前那玄奥的军阵战技都没有施展。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状若疯魔冲来的玄诚子,看着那足以开碑裂石、摧城拔寨的“开山掌”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印向自己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脑海中几乎已经预见到下一刻赵虎被一掌轰飞,甚至胸骨尽碎的血腥场面。

“嘭!!!!!”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两块万斤巨石猛烈相撞的巨响,轰然炸开!

声音并不尖锐,却带着一种实质般的冲击力,震得离得近的人耳膜嗡嗡作响,气血翻腾!

预想中赵虎倒飞出去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他依旧站在那里,双脚如同生根了一般,牢牢钉在原地。甚至连上半身,都只是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玄诚子那凝聚了所有力量、所有信念、所有生命之火的手掌,正正地按在赵虎的胸口膻中穴上——那是武者真气运转的核心枢纽之一!

然而,赵虎的胸口,连那身黑色的劲装都没有破损。

唯有两人交手处,一圈清晰可见的、扭曲空气的冲击波纹,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扩散开来,显示着刚才那一掌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玄诚子脸上的疯狂和决绝,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无法理解的、仿佛见到了世间最荒谬之事的茫然和……恐惧。

他感觉自己的手掌,不是打在血肉之躯上,而是打在了一座亘古存在的、由百炼精钢浇铸而成的神山之上!反震回来的力量,让他整条手臂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乎要寸寸断裂!

他燃烧精元换来的磅礴掌力,在接触到赵虎身体的刹那,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不完全是消失,更像是被对方那匪夷所思的肉身,给……硬生生地“吃”掉了?!

“这……不可能……”玄诚子嘴唇哆嗦着,发出梦呓般的声音。他抬头,对上的是赵虎那双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

赵虎低头,看了看依旧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掌,又抬眼看向面如死灰的玄诚子,微微摇了摇头。

“勇气可嘉。”

他淡淡地评价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可惜,”

“力气小了点。”

“噗——!”

玄诚子再也忍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其中甚至夹杂着些许内脏的碎片!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那强行提起来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轰然溃散,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这一次,是真正的油尽灯枯,彻底昏死过去。

赵虎这才缓缓抬起手,轻轻掸了掸胸前被玄诚子手掌按过的地方,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

他环视台下,看着那一张张因为过度震惊而显得呆滞的面孔,看着那些江湖豪客们下意识吞咽口水的动作,看着他们眼中再也无法掩饰的敬畏乃至……恐惧。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现在,你们明白了?”

“本侯跟你们讲的道理,”

“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高深,”

“而是因为……”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讲道理的人,是我,赵虎。”

他目光扫过昏迷的玄诚子,扫过满脸挫败的岳松涛,扫过一片狼藉的封禅台。

“至于你们倚仗的武力……”

赵虎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绝对的睥睨。

“在本侯这身铁骨面前,”

“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嘶——!”

台下,终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之声。

硬接燃烧精元的嵩山掌门舍命一击,毫发无伤,反而把对方震得吐血昏迷!

这是何等恐怖的肉身?!

这已经不是武功能解释的了,这简直是……金刚不坏!

岳松涛看着台上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玄诚子和清虚子,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他苦涩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最后一点不甘和侥幸,也随着玄诚子那徒劳无功的最后一掌,彻底烟消云散。

力量,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名声、地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墨尘轻轻吐出一口气,折扇“啪”一声打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异彩的眼睛,低声自语:“铁躯……名副其实。看来,这天机榜上的排名,又该动一动了。”

而更多的江湖人,则是在心中,将“赵虎”这个名字,与“不可力敌”、“铁骨无双”画上了等号。

封禅台上,赵虎负手而立。

山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袂。

阳光刺破云层,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身影,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显得愈发高大,愈发巍峨,如同嵩山本身,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