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烛火摇曳。杨志单膝跪地,誓言效忠的声音犹在梁间回荡。林冲疾步上前,双手用力将他扶起,目光诚挚,朗声道:“杨制使深明大义,弃暗投明,实乃我梁山之大幸!从今往后,你我便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共扶大义!”
“愿为寨主效死!”杨志起身,抱拳沉声应道。虽衣衫略显狼狈,面容憔悴,但那挺直的脊梁和重新燃起火焰的眼神,已与方才判若两人。那份属于将门之后的骄傲与骨气,似乎在这一刻寻回了依托。
林冲心中大喜,当即环视厅内众头领,肃然宣布:“即日起,杨志兄弟入伙我梁山,坐第十把交椅(虚指,表地位崇高)!授马军总教头之职,总揽全军骑射、马战操演事宜,位同徐宁教师,鲁智深师兄共掌马步军事!原呼延灼部降卒中善骑者,尽数划归杨志兄弟麾下,另从各营遴选精壮,组建‘梁山铁骑营’!”
此令一出,众头领神色各异,却无人反对。鲁智深哈哈大笑,拍着杨志肩膀:“好!杨制使,洒家早闻你杨家枪马功夫天下一绝!往后这马军操练,可就指望你了!谁敢不服,先问问洒家这禅杖!”他性情豪爽,最重好汉,见杨志武艺高强,又乃忠良之后,早已心生好感。
徐宁也拱手道:“杨教头,久仰大名!日后骑兵冲阵,步卒协防,还需精诚合作!”他深知骑兵之利,梁山得此专才,如虎添翼。
晁盖、吴用等新归头领亦纷纷道贺。他们见识过杨志本事,知其非池中之物,梁山得此强援,实力大增,自是乐见其成。
杨志见众人如此热情接纳,心中残存的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感激道:“杨志蒙寨主及诸位兄弟不弃,必当竭尽全力,练就一支虎狼骑师,以报知遇之恩!”
当夜,山寨大排筵宴,既为杨志接风,亦庆贺又得一员大将。席间,林冲特意安排杨志与徐宁、韩滔、彭玑等原军官出身者同席,共论军旅之事。杨志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谈及祖上抗辽旧事,军中积弊,乃至自身怀才不遇的愤懑,唏嘘不已。徐宁等人皆有类似经历,感同身受,很快便打成一片。
宴后,林冲亲自为杨志安排了一处清静院落,又命人送来崭新衣甲、良驹宝刀,一应供给,皆按头领最高规格。张贞娘亦细心安排仆役,照料周到。杨志身处其间,感受着这份尊重与温暖,回想此前颠沛流离、遭人白眼的境遇,恍如隔世,对林冲和梁山更添归属之感。
次日清晨,点将鼓响。杨志换上一身崭新的黑色劲装,外罩皮甲,精神抖擞地来到校场。林冲、鲁智深、徐宁等人已在台上。台下,约五百名被遴选出来的士卒昂首肃立,这些多是原呼延灼部降卒中的骑兵老卒,以及山寨中骑术较好的喽啰,眼神中带着好奇、审视,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毕竟,他们曾是正规官军,对这位新来的、同样是“败军之将”的教头,心里多少有些嘀咕。
杨志目光扫过队列,心中明了。他深吸一口气,踏步上前,声若洪钟:“奉寨主将令,杨志忝为马军总教头!自今日起,你等便是我梁山铁骑营第一批将士!我不管你们过去是官是匪,有何本事,到了这里,便需忘掉前尘,只记得一件事——你等是未来的梁山铁骑,是沙场破阵的利刃,是守护兄弟、涤荡污浊的肝胆!”
他话语一顿,猛地抽出腰间新佩的雁翎刀,刀光雪亮,厉声道:“某家别无所长,唯这身祖传的骑射功夫,和这颗报效寨主、重振家声的心!训练场上,某家便是阎王!动作不到位,罚!号令不听从,惩!偷奸耍滑者,逐出骑营!但若你等肯吃苦,用心学,我杨志必倾囊相授,待你等如手足!他日战场之上,功勋同享,生死与共!有没有信心,随某家练就一身真本事,让这‘梁山铁骑’的名号,响彻天下?!”
这一番话,既有威严,又带豪情,更暗含激励,顿时将台下士卒的情绪调动起来。尤其是那些原官军降卒,听到“重振家声”、“功勋同享”之语,想起自身遭遇,无不热血上涌,齐声怒吼:“有!愿随杨教头,练就本事,扬我军威!”
“好!”杨志大喝一声,“现在开始!第一项,骑术基础,控马慢行,队列整齐!鲁达兄,徐教师,烦请指点步卒配合之法!开始操练!”
霎时间,校场之上,马蹄雷动,烟尘扬起。杨志翻身上马,亲自示范,穿梭于队列之间,不断纠正动作,讲解要领。他教学极其严苛,一个控缰的动作不到位,便要求反复练习数十次;马匹稍有躁动,便亲自上前安抚调教。但其讲解深入浅出,示范精准到位,更不时穿插一些战场实例和祖传诀窍,令士卒们受益匪浅。
鲁智深、徐宁则在旁观摩,不时与杨志交流步骑配合战术。鲁智深见杨志训练得法,士卒进步神速,咧开大嘴直笑:“直娘贼!这杨志,是真有本事!洒家服了!”徐宁也频频点头,与杨志商讨如何将钩镰枪战术融入骑兵冲击之中。
林冲站在点将台上,看着校场上热火朝天的景象,看着杨志那专注而充满活力的身影,心中欣慰。他知道,这员虎将,是真的归心了。
数月之后,梁山铁骑营已初具雏形。士卒们骑术精进,能完成基本的队列变换、冲锋、迂回等战术动作。杨志更开始传授杨家秘传的“连环箭”、“回马枪”等绝技,并着手演练以骑兵为核心,步、弓、钩镰枪协同的复合战阵。这支新生的骑兵力量,虽尚显稚嫩,但已隐现锋锐之气。
这一日操练间隙,杨志与林冲并辔立于山岗,俯瞰水泊。杨志感慨道:“寨主,若非当日你一番棒喝,杨志恐怕早已沉沦颓废,甚至横死荒野。如今能于此地,重拾弓马,训练儿郎,为将来大业尽一份力,方觉此生不负!”
林冲微笑道:“兄弟言重了。良驹需伯乐,宝刀待英雄。是你杨志本非池中物,终有腾云化龙之日。梁山,不过是为你提供了这片风云际会之水罢了。待我铁骑练成,踏破贺兰山缺,方显你杨家将门本色!”
杨志重重抱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必不负寨主厚望!”